当玄砚寻觅至溪畔时,只见今朝正俯身在清澈的溪水旁,若有所思地端详着水面中反射而出的另一副面孔。
玄砚疾步向今朝走去,轻声唤道:“夫人?”
今朝闻言站起身侧目看向玄砚,就在那一刹那,玄砚后退一步,心下一凛,手中镰刀浮现,尖锐的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芒,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厉声喝问:“何方妖孽!”
“是我。”今朝双手环抱于胸前,声音清冽且无奈:“这次是个男子,叫宋涵秋,就是容貌上有点欠缺。”
玄砚捧着今朝的脸左瞧瞧又看看,喃喃道:“这也不能怪我,一时间落差也太大了。之前那两个虽然不是男的,但好歹长得可以。你这到底是脸上长了个胎记,还是胎记上长了个脸?”
实在不是玄砚太夸张,宋涵秋一大半的脸上都是红色胎记,而且还长了不少斑。
“……”今朝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什么胎记上长了个脸啊?”书言一瘸一拐地来到他们身边,惊呼道:“哦豁,这是脸上长了麻子,还是麻子上长了个脸?不对,还是胎记上长了麻子再长了个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玄砚的笑点,他忍不住手扶着一旁的树大笑出声。
众所周知,笑是可以传染的,没过一会儿书言也跟着笑起来。
今朝听到他们两人的笑声,气笑了:“闭嘴。你们的笑声吵到我的眼睛了,不是,吵到我的耳朵了。”
然而本来停止笑意的玄砚听到后面一句又笑起来了。
今朝面无表情地拿出了锤子,霎那间,两个人先前还笑得东倒西歪,顿时噤声,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时间在此刻暂停。
今朝的眼神如同寒冬里的冰霜,冷峻而坚定,无人敢轻易触碰。
“还笑吗?”今朝语气平平听不出起伏。
玄砚与书言互相对视一眼,旋即低下头,摇晃着脑袋。
“好,既然如此,轮到我说了。”今朝收回锤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宋涵秋年二十五,他体内的两种毒素来源分明,其中一个应该源于母体孕育之时不慎摄入的毒物残留,随着时间流逝,这部分毒素未能完全代谢,遂在肌肤上烙下了印记,也就是脸上的胎记。
至于那些散布脸庞各处的斑点,是另一种毒,这毒对身体没有影响,似乎下毒的人只是单纯让他脸上长斑。
玄砚倚靠着古树枝干,眉宇间透露出些许慵懒,“他都已经这么丑了,居然还有人下毒让他更丑。何必呢?难道是丑上加丑就能达到另一种美?”
“咦,谁这么无聊啊!”书言神色认真,提出另一个可能性。“有没有一种可能,下毒的人本来是想下给另一个人的,宋涵秋倒霉中招了?”
“有可能。”今朝缓缓点头,“他的心愿是想要当修仙界第一清宁仙尊的弟子,并且能达到金丹期。”
“这很简单啊,我们去找那个清宁仙尊让他收你为徒不就好了?”
书言吐槽道:“要说这个宋涵秋胃口小,他想当修仙界第一的徒弟,说他胃口大,他只要达到金丹期。”
“问题在于这个清宁仙尊目前是化神后期,三千年来只有五名弟子,而且现在正在闭关,他认徒资质肯定要好,而他……”今朝摇了摇头:“资质不行而且经脉堵塞,目前还在炼气中期。”
修仙界的等级是练体→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练虚→合体→大乘→飞升
书言恍然大悟:“那怪不得他只要到金丹期,原来是不行啊。没事,对主人来说,都是小意思。”
“话说留一半,他听得到。你这话,让他很难受的。”今朝指了指腰间佩戴的玉佩柔声道。
“好吧。”
“走,夫人,我带你去找清宁仙尊,先见见他再说。”说着玄砚要牵今朝的手去找清宁仙尊。
今朝侧身避开了玄砚伸过来的手,“人家现在在闭关,你贸然前去,不怕别人走火入魔?”
“先去解决他经脉堵塞的问题,至于认师,等清宁出关再说。等等,你叫我什么?”今朝抬眸凝视着玄砚。
“夫人啊,怎么了?我们可是喝过交杯酒的。”玄砚答得理所当然,仿佛这个称谓天经地义,他的眼里盈满了笑意,恰似春风拂过湖面,波澜不惊却又温暖人心。
玄砚几乎贴近今朝,眼中倒映出彼此的身影,呼吸交融,气息缠绵。今朝不自觉地面颊微红。
当玄砚进一步靠近,今朝很清楚地看到玄砚的眸子里映照出自己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只剩彼此的存在。
玄砚的呼吸温热,拂过今朝的脸庞,那细微的气息碰撞,让今朝的面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今朝轻柔地推开玄砚少许,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你靠得太近了。”
“你脸红了。”玄砚笑道,眼中的笑意更浓。
书言突然插一句:“啊?主人这大半脸的红色胎记你是怎么看出主人脸红的?”
“就是,你看错了。”今朝轻咳两声:“总之,你别喊我夫人了。”
然而,玄砚却似未听见他的请求一般,轻笑着重复了一遍那个称谓:“好的,夫人。”
“……”今朝只能无奈摇头,心中暗暗叹息。他知道,想要说服玄砚改口,恐怕比登天还难。
于是,他索性选择妥协:“行了,随你怎么喊,你有办法解决宋涵秋经脉堵塞的问题吗?”
玄砚自信满满地点点头,胸有成竹地道:“那肯定是有的。我找找。”
说罢,他从腰间的百宝袋中翻找起来,不久便抽出一根翠绿欲滴的细长植物:“这个应该可以。这是碧灵草,只是这个只有一颗,只是当初应禾把这种草全给了一只九尾狐,我好不容易才抢到一颗。我们需要去看看这里有没有替代品。”
今朝沉吟片刻,随后做出了决断:“那我们直接去找其他的。”
“……行。”玄砚有些不情愿,心里腹诽着,要不是那狐狸早死了,真想把她先揍一顿,然后再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