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林云苓开口,王槐花立马就冲了过来,她撸起袖子道“二狗他娘,你真是癞蛤蟆趴脚面——既恶心人又膈应人啊!
说这毛刺果有毒不摘的是你!看你摘得多你又眼红,咋你是王母娘娘还是太皇太后啊?你说啥是啥!
今天还就告诉你了!云苓家的毛刺果都是我们大伙给的,咋碍你事了!在嘟囔我不挠你!”
周围人纷纷点头附和着,确实如此。
二狗娘仍不依不饶“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我看这果子肯定有古怪,说不定吃了就要死人呢。”
这时,王槐花婆母李老太拎着菜刀就冲过来了“郭二家的!你觉得这毛刺果有毒可以不吃,你这一口一个有毒的恶心谁呢!”
二狗娘一见李老太手中的菜刀方才的气焰瞬间消失,要知道她早年间与王槐花发生口角,被李老太拎着菜刀满村追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她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这不是担心大伙中毒嘛!”
“哼!你担心?我看你是嫉妒!人云苓丫头碍着你什么了?”李老太举着菜刀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二狗娘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锅里的毛刺果煮好了。一股清香飘散开来,引得众人直咽口水。
林云苓走上前去,揭开锅盖,那煮熟的毛刺果看起来更饱满圆润。
她笑着说道“各位叔伯婶子们,这毛刺果到底有没有毒,一试便知。我先尝。”
说完就拿起一个咬了一口,众人见她吃得香甜,也纷纷上前尝试,脸上随即露出惊喜之色“好吃,甜甜的,糯糯的。”
二狗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站在原地“怎么可能!”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灰溜溜地转身想走。
林云苓却叫住了她“婶子,既然你这般瞧不上这毛刺果可不要偷吃哦!万一真像婶子说的中毒了可就不好了!”
周围人一听纷纷一脸戏谑望着她。
“谁……谁要吃啊!我家粮食不知道有多少!就这东西白给我,我也不要!”二狗娘硬气的说着,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这边男人们打猎也回来了,除了王猎户与林父其他人皆满手空空。
林云苓见林父手中的野鸡眼睛一亮,要知道这栗子炖鸡鲜的要命,在贴上一层饼子还不香掉牙了!
林父看到女儿的眼神就明白了她的想法,笑道“云苓啊,爹见你前日没咋吃兔肉,这不爹用兔子跟你王叔换的野鸡。”
旁边的王猎户听到后,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林家丫头好福气啊。”
“那就多谢王叔了,等我做好了送一碗让您好好尝尝我的手艺!”林云苓笑着说道,
“哈哈哈……那叔就等着了!”王猎户爽快的应着。
回去后林云苓将栗子洗净,和着鸡肉一起放入锅中炖煮,又熟练地贴了一圈饼子。
不多时,空气中就弥漫着诱人的香气,大伙纷纷吸溜着鼻子,感觉手中的毛刺球瞬间不香了。
二狗娘在不远处闻着飘过来的香味吸了吸鼻子骂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炖只鸡嘛,显摆什么。”
二狗娘骂骂咧咧的声音虽不大,但还是传进了几个人的耳朵里。
一旁的刘婶子撇撇嘴道“哟,刚才是谁说人家的毛刺果有毒,现在又眼馋人家的鸡汤啦。”众人哄笑起来。
林云苓盛出一大碗鸡汤,端着往王猎户家走去。路过二狗娘家门口时,那香味勾得二狗娘肚子咕咕叫,偷偷躲在门后面,伸长脖子望。
林云苓到了王猎户家,王猎户尝了一口赞不绝口“林家丫头,这厨艺真是绝了。”
林云苓回去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饭,大伙也因为毛刺果吃上了难得一顿的饱饭。
*
此时京城宸王府,宸王看过探子送来的密信狠狠的拍了桌子“岂有此理!这蛮夷当真以为咱们大启怕了不成!”
他转身看向一旁的青夜道“文谦的身子如何了?孙神医可从南边回来了?”
“回王爷,大皇子自半年前吃了孙神医送来的药丸已经好七七八八的了,不过孙神医来信这半年医术又精进了不少,想来大皇子定然会大好。”
宸王听了微微点头“嗯,只要文谦身体无碍就好,也算是完成皇嫂的嘱托,本王定不会让蛮夷张狂太久。”
夜里,宸王静静地躺在榻上,脑海里总是浮现那日他在清河镇遇埋伏时救他一命的女子,他对那日的记忆全无印象,只记得那女子有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他越想越睡不着。
他无奈起身,身着紫色长袍缓步来到花园中,他趁着月色想起过往……
他乃是先帝膝下最为年幼的小皇子,自呱呱坠地那一刻起便众星捧月,被无尽的宠溺所包围。
那时候,满朝文武大臣都认为他必定是继承大统之人。
然而,在他年仅三岁之时,原本龙体康健的先帝突然身染沉疴重疾,病势来势汹汹,药石无灵。
在先帝自知大限将至之际,却出人意料地力排众议,立下了平素与他交情深厚的三皇兄为当朝太子,同时册封他为宸王,并郑重其事地将他托付给了给皇兄。
只是,先帝又怎能知晓,那位表面上对他关爱有加的皇兄,其实早已暗中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欲除之而后快。
若非有皇嫂处处袒护,恐怕他这条小命早就葬送了。
此时此刻,他独自伫立在庭院之中,仰首凝望着那一轮高悬于浩渺苍穹之上的皎洁明月,他轻声呢喃“皇兄啊皇兄,难道我们之间真的要走到手足相残这一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