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安十分不满:“母亲,我只是跟云璃闲聊了几句,她就把我打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去给她赔罪,我不去!”
孙夫人面色严厉:“你昨天晚上为何单独找云璃?就只是去找她闲聊嘛,你是不是羞辱她了?”
谎言被戳破了,孙长安面色有些不自在,更不敢说出自己欲对云璃不轨的事情。
他声音有些结巴:“也……也算不得羞辱,我只是……只是在陈述事实嘛!”
孙夫人:“不管怎样,你已经得罪了云璃。她现在贵为皇后,你不想被她秋后算账的话,就赶紧去磕头赔罪!”
孙长安拿过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套。
孙夫人有些欣慰:“这就对了嘛,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业。”
她刚说完这句话,已经穿戴整齐的孙长安,不顾后背上的疼痛,便夺门而逃。
一边逃一边说:“母亲,我先回家了,云璃这边,你帮儿子善后一下吧!”
“您毕竟是她的姨母,想必她不会太过为难您的!”
孙夫人目瞪口呆,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个敢做不敢当的怂货!
由于今天是云璃大喜的日子,侯府的管家看到孙长安从后门跑出去之后,也没有加以理会。
表少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留在府里,反而会给小姐添乱,走了正好。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梳洗打扮,云璃终于收拾妥当,戴上了龙凤呈祥的红盖头。
她头上的凤钗,全都是纯金打造的,上面镶嵌着名贵的东珠,足有六七斤重,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梁氏悄悄塞给云璃一本小册子,在她耳边低语:“阿璃,你晚上伺候陛下的时候,提前看看这个。”
云璃微微点头,新娘子盖上红盖头之后,就不能说话了。
这时,宫里来的的梁嬷嬷说道:“云夫人,吉时已到。该请皇后娘娘出门了。”
云璃在流苏和流云的搀扶下,走到庭院里的红毯上,听黎王宣读册文和宝文。
随后,她乘坐凤舆进宫,箫祁渊穿着一身红色绣金龙的喜袍,亲自在皇宫门口迎接她。
凤舆到达承天门口,送嫁的云珏和唐映雪,就此止步。
流苏和流云拿着册封的诏书和宝册,随云璃进宫。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过门仪式、婚礼仪式以及安置宝册的仪式之后,箫祁渊亲手把皇后的金印,交给云璃。
根据大靖祖制,帝后婚礼完毕之后,要一同进入奉天殿,祭拜皇室历代先祖。
礼官在一旁高声唱喝:“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携手进入奉天殿……”
云璃心情紧张的无以复加,在侯府的那几日,梁氏和云珏都重病,她根本就没有时间,跟着宫里的嬷嬷,学习宫规。
在她进宫的一路上,梁嬷嬷跟她说了上百条注意的事项。
由于条文实在太多,云璃又太过紧张,这时竟想不起来该注意什么了。
此刻,她只记得礼官的那句话: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携手进入奉天殿。
携手……
携手不就是要彼此手牵手吗?
云璃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走在她身旁的箫祁渊,主动过来牵她的手。
她只好壮着胆子,握住身侧骨节分明的大手。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触碰一个男子,心情紧张的无以复加。
双手交握的一刹那,云璃明显感觉到,箫祁渊的手微微一僵。
箫祁渊惊异于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忍不住低头去看自己被她握住的左手。
还好,手上没有红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箫祁渊侧眸望去,只见云璃白皙的脸庞,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就像春日的桃花一般娇艳。
箫祁渊有片刻的失神,多年来,只要有女子靠近他,他就浑身不适,甚至想要呕吐。
云璃的靠近,让他并不排斥。
箫祁渊神情微微放松了些,回握着掌心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在满朝文武的见证之下,纷繁复杂的封后大典落下了帷幕。
箫祁渊和云璃并肩从奉天殿走了出来,满朝文武不约而同的跪在道路两侧,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彻云霄。
箫祁渊侧眸看着云璃,朝她伸出右手。
云璃小脸一红,把自己的手放入箫祁渊掌心,二人一同接受百官的跪拜。
至此,礼成。
箫祁渊和云璃一同前往福宁殿,参加今夜的宫宴。
箫怀瑾本来想告假,不参加今日的封后大典。
但是,箫祁渊几日前,就在朝堂上说过,任何人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他的婚礼,否则就是大不敬。
朝中不少官员,都对辰王世子萧清远赞不绝口,箫怀瑾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龙颜。
只好硬着头皮进宫,见证云璃风风光光的当上皇后,受百官跪拜。
箫怀瑾本来想站在最后面,不惹人注意。
可不知怎的,他竟被人挤到了最前面。
云璃只要低下头,就能看见自己跪在她脚下,对她行跪拜之礼。
这让箫怀瑾感到无比的憋屈,云璃不过是自己不要的弃妇,自己凭什么跪她?
此时,云璃离箫怀瑾越来越近,箫怀瑾匍匐在地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心里暗暗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反正今日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朝服,又都跪伏在地上,不曾抬头,云璃肯定认不出自己。
如此一想,箫怀瑾心里那股屈辱感,消散了不少。
云璃太过紧张,也确实没有注意到箫怀瑾。
她身穿红色的皇后吉服,跟随箫祁渊的脚步,缓缓的往前走。
华丽的凤袍裙摆,拂过箫怀瑾匍匐在地上的指尖。
箫怀瑾的手指,如同触电般的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