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耳挠腮,赔笑:“不哭不哭,是父王,父王……”父王怎么着你了,魏衡无力:“父王……父王不懂啊,你怎么哭了,可是不舒服?冷吗?还是想阿时了?”
“哇哇哇~”
魏衡心间颤颤,将身段压低:“不如你告诉我,崽崽想要什么?你别哭啊,不哭不哭。”
亲卫:“……”
殿下糊涂啊。
周瑜城总算一瘸一拐挤出人群,往前头探头,说风凉话:“殿下,你如何将人得罪,他都不愿理你。”
亲卫:“……”
他眼中一言难尽,弱弱举起手:“殿下,孩子恐怕是饿了,属下观他面色红润,不如请太医前来看看?”
“殿下从前喂小公子吃什么?”
“米饭,肉!”
说的掷地有声,骄傲意满,他可不曾亏待这小东西。
亲卫:“……”
见魏衡回头,真诚看来,他忙磕磕绊绊解释:“属下成家数载,育有三子,略知一二,才疏学浅,殿下恕罪。”
“七月大的孩子,不能食肉米,小公子断了乳,也当在喝羊奶。”
魏衡恍然,一脸求教:“那孤现在该如何?”
审视自身,平平无奇,魏衡犯了难。
太守府中尽是男人,何处为他找奶,自己也没有啊。
亲卫:“请太医,我去城外拉两头羊,挤些羊奶,殿下还是将小公子抱起,将头抬高,搭在殿下肩头,搂住脊背。”
魏衡点头,比划两下,无从下手,神色紧张,一脸郑重,他回头望来:“孤该用左手还是右手,还是双手一道用?”
亲卫:“………”
他上前为殿下示范,将小公子从小窝中抱出,放到殿下怀中。
软乎乎的小身子贴近,魏衡如遭雷击,一动不敢动,缓了许久,这才轻轻动动手,见他抱起,军医提着药箱飞奔:“哪里哪里,殿下何处受伤,可否清醒,可还有呼吸!”
魏衡觉得他炸耳,回头盯着他,低呵:“闭嘴,滚过来!”
军医脚步一顿,中气十足,应是没事。
放慢脚步走近,魏衡小心翼翼将怀中崽崽露出:“你快看看他,身子烫的厉害,他如今七个月,两日不曾进食,今夜吹了风,前些日子洗了冷水。”
军医:“……”
他弱弱问道:“殿下与这孩子有仇?”
丧心病狂,面目可憎啊。
多大仇多大怨,竟用此等下作手段,害人性命。
人儿不过七月大。
魏衡对上军医质问眼神,垂下脑袋,愧疚。
“发了高热,殿下命人将汤药煎好,与此药丸送服。”
亲卫打来井水,魏衡用小帕子给崽崽擦脸,小心翼翼,抖着手一点点擦拭,崽崽很乖,除却一开始大哭,便安安静静趴在他怀中,不哭不闹。
小脸通红,脑袋昏昏沉沉,也不过哼唧两句。
魏衡接过羊奶,喂到崽崽嘴边:“喝吧。”
亲卫:“……”
心中殿下高大形象碎了一地渣,有些不聪明的样子。
崽崽对着脸大的碗,眨眨眼,伸出小手扒拉,想将爪子放进去。
亲卫忙道:“殿下可用勺子投喂,一次少许,喂三成,等待半个时辰。”
“为何,他既饿了,何不让他吃饱。”
魏衡不是那等狠心之人,还不能让崽崽吃饱。
军医没好气解释:“殿下饿了这孩子两日,两日不曾进食,便是大人狼吞虎咽,腹中亦受不住?他如今发着高热,身子抗拒旁的东西,喂食更加艰难。”
魏衡不敢反驳,虚心应下,摆弄两下,在亲卫帮助下逐渐熟练,将崽崽放在臂弯,小心与他喂食。
崽崽很是配合,喂来,他便喝下,很是好伺候。
魏衡满心满眼都在那张水润小嘴上,心地柔软,满身愧疚,将碗放下,亲卫端来晾凉汤药。
闻到药味,崽崽耷拉的眉眼抬起,眼巴巴看着魏衡,小手抓着他的衣衫。
魏衡将人放在臂弯处,如法炮制。
崽崽不解,抓着汤药往魏衡身边推:“啊!”
许是父子心意相通,魏衡竟能理解他意:“你说这是我喝的?你父亲时抱你时也喝药?”
楚时一国太子,身边宫人无数,喝药这时辰,崽崽应当会被抱下去,他能记住,楚时应是时常服药。
魏衡吐出一口气,眼眸沉沉。
回神,盛起一勺汤药,喂到崽崽唇边:“喝一口。”
许是从未喝过汤药,崽崽对这等并不好闻的东西略有些好奇,张嘴喝一口,小脸一顿,转瞬呆住,小脸皱在一起,转头便要吐掉。
魏衡不知他有动作,被他吐了一身,连同方才喝下的羊奶。
吐光的崽崽难受,大哭出声。
魏衡满脸紧张,转头看向军医,不忘将崽崽抱远些,身上湿,当心弄脏他。
军医与亲卫围过来,魏衡则拍拍崽崽背,又吐出一些,观份量,应是吐完了。
他满眼焦急,不知所措:“都愣着做甚,快些查看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吐了,是不是难受,孤该怎么办!”
魏衡于崽崽一头雾水,望着爱人痛苦而无计可施的无力感卷土重来,魏衡肉眼可见阴沉,风雨欲来,崽崽感受到压力,哭的更加用力,脸色由红转紫。
亲卫不得已冒犯,将孩子抱过来。
魏衡眼眸垂下,压迫极强:“你做什么!将孤的孩子还给孤!”
亲卫身子一抖,不敢说他吓到孩子,只得另寻借口:“殿下,您衣服脏了,抱着孩子,恐有些难受。”
魏衡扯开腰带,将上衣脱掉,露出紧实坚挺肌肉,小麦色肌肤上纵横交错新伤旧伤,腹部肌肉块块累叠。
随意捞起方才帕子擦擦胸口粘湿地方。
将崽崽抱回,警惕盯着亲卫,小心将之脑袋放在肩头,柔软触感贴上,魏衡身子一僵,强行镇定。
崽崽抓住肩颈处肌肉,止住哭声,抽噎着蹭蹭,军医端来碗,盛起一小勺,喂到崽崽唇边。
魏衡侧眸看来,略微紧张,好在崽崽折腾够了,困的厉害,哼哼唧唧配合喝下两成,再喂些羊奶,等待几息。
并未再吐,众人松了口气。
亲卫留下,其余人退下。
魏衡认真听着如何给崽崽拍嗝,环抱手势,恨不能提笔记下。
讲述至十分之一,崽崽扒拉着魏衡睡过去,他无心再听,摆手让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