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林坤便来到房中休息。
毕竟那刘府客房有限,自己与刘正风也不过一面之缘。
若是今日上门,想来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如此考虑,坤门一众也就暂时在回雁楼住着,等明天金盆洗手大会开始再去。
房间中。
林坤盘膝于床榻上,脑海中不停推演着功法。
坤龙桩放在前世已经算是极尽完美。
现如今要将其与七十二路至阳真气运转路线和震劲结合,难度实在太大。
每每一结合运功,饶是林坤体魄强大也要受不小的伤。
为今之计,只有循序渐进,先将震劲搁置。
毕竟这个世界有真气,坤门一众弟子还没有修行真气的法门。
饶是降低难度,林坤将坤龙桩与七十二路至阳真气运转路线结合运转,也撑不住几个周天。
一个周天所带来的提升虽然巨大,但架不住身体扛不住,次数太少。
一天下来的总效率甚至都比不上最粗浅的内功功法。
还得慢慢优化才行。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夜幕降临,林坤缓缓睁开双眼,轻吐一口至阳浊气。
语调平淡道:“进来吧。”
房门打开。
一背琴老者拱着手走了进来。
其身后藏着一女娃,探出半个头,露出清秀可爱的脸蛋。
待打量了几番林坤后,这才将身体探出。
只见其身着翠绿衣衫,皮肤雪白,眼神灵动似装满了好奇。
短短数步,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你这般年轻,今个儿怎那样厉害,一招就制了那淫贼。”
却是这爷孙俩白天便在远处看着回雁楼发生的一幕。
“非烟!”老者赶紧用手捂住孙女嘴巴,皱眉沉喝。
然后朝林坤一脸讨笑道:“神捕莫怪,非烟父母去的早,从小性子跳,又被我宠坏了。”
“在下曲洋,当初......在神捕大人的婚宴上,咱们见过.....见过。”
为了免得林坤发怒,还专门说了非烟的身世,以此博取同情。
林坤对此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道:
“我坤门为正派,你是魔教长老,深夜来此定然是有事,直说吧。“
曲洋讨笑着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数封信。
“这是姑姑所书,前几日从福州发来,教中命我定要交予神捕。”
林坤见状,眼皮不由跳了两下。
当真......阴魂不散,逃不掉啊.......
随手拆开信封扫过。
月到枝头孤鸟宿,星罗繁天独人归.......
竟是些露骨之言,林坤看得摇头不语。
抬头看向一直弓着腰的曲洋,若无其事道:“可还有事。”
曲洋抱拳道:“不瞒神捕,曲某此次确有要事相求。”
“二位请坐。”林坤起身一引,然后提起茶壶,放在炭炉上,背对二人。
曲非烟大大咧咧坐在桌前,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林坤背影。
曲洋则屁股轻沾凳子,组织了一番语言,缓缓道:
“曲某虽身为魔教长老,却一生醉心音律。”
“我有一知交好友,乃是生平唯一知己。”
“我二人虽一见如故,倾盖相交,联床夜话。”
“但可惜份属正邪,不得示人。”
“当然,我二人只讨音律,我喜琴,他擅箫。”
“纵然私下相见也止步音律,从不涉及门户与武功。”
“此人性行高洁,襟怀光风霁月,令人钦佩万分。”
但听林坤轻笑一声,提起冒烟的茶壶转过身,来到桌前,悠悠道:
“如此说来,三年前林某大婚,刘副掌门便是担心阁下安危,所以才会来为我庆婚。”
“这也能看出来?”曲非烟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道。
自己爷爷只是说了一顿知己品行高洁,没有透露对方半分身份,怎可能猜到。
曲洋则没有惊讶,反倒是笑呵呵拱手道:
“原来神捕大人早已知晓,是小老儿招笑了。”
林坤翻起桌上的茶盅,分别给两人倒了一杯清茶,平静道:“救人?”
曲洋双手虚捧茶杯,重重点头道:
“不错,我探知嵩山派暗中盯上了他,欲对其发难。”
“曲某乃魔教中人,倘若出手,反而会陷他于不义。”
林坤给自己也沏了杯茶,坐下身来,手指轻敲桌面,一脸为难之色道:
“此事......难办。”
曲洋闻言,立马从怀中取出一陈旧线装棋谱,双手捧出道:
“曲某知晓神捕大人好棋,此棋谱乃镇神圣手顾师言所着,以作答谢。”
林坤伸手虚按。
曲洋会意,便将棋谱放在桌上。
但见林坤没有去拿棋谱,而是捻起茶杯,低头吹了吹杯中茶沫。
眼眸低垂,用余光扫了一眼棋谱。
《三三镇神手》
就这?
区区一本棋谱,林坤自是不屑。
若是棋艺还未大成前,说不定会答应。
可如今林坤自衬棋艺大成,非圣手可敌,又怎么会对什么劳什子棋谱感兴趣。
当即将《三三镇神手》推回,不咸不淡道:“此物太过贵重,林某不能收。”
“更何况此事重大,稍有不慎,整个坤门也将自绝于正道。”
这老头倒是有些不上道了。
刘正风救不救,当然要救。
跟嵩山对着干,拉仇恨,以便将来谋夺基业之时,也好多个由头。
但既然有人要送礼,自然是得想办法把好处拿够。
眼前曲洋眼神黯然,却没有其他表示的意思,林坤赶紧长叹一口气道:
“也不是不能办,刘副掌门为人高洁,襟怀光风霁月,若是出事,难免令人惋叹。”
“只是风险太大,林某又非孜然一人,不敢拿坤门做赌。”
“当真,左右为难。”
“爷爷,他想要钱。”林坤话才刚说完,便被曲非烟直言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