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闻言,一触即分。
岳灵珊转眼望去,只见令狐冲面色凶狞。
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持剑朝林平之快步奔来。
“大师兄,不用不用......”岳灵珊赶忙拒绝。
然而令狐冲却丝毫听不进去,脚尖一点,施展出华山轻功中的金雁横空。
手中长剑斜挥,正是华山剑法天绅倒悬。
林平之眉头一皱,手中棠溪软剑化作弧形弹出。
“叮!”软剑将宝剑崩开。
林平之没有近身贴掌,而是退后数步,拉开距离。
自己又不是来此争勇斗狠的,而是跟华山派弟子搞好关系。
对方乃是华山大师兄,若是两三下赢了对方,怕是会令其颜面扫地,心中嫉恨。
令狐冲落地后,双腿左右开弓,以苍龙盘岭快速靠近林平之。
右手华山剑法苍松迎客,左手华山掌法无边落木。
正殿内,岳不群脸色阴沉的可怕。
端着茶杯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院中剑光闪烁,林平之以一柄软剑轻松将令狐冲数次攻势化解。
在察觉到对方迟迟不停,林平之也是察觉到对方的恶意。
心下一凝,手中速度加快,一记轻描淡写使出。
剑尖轻触令狐冲肩部大穴,将其攻势截断。
随后收剑立身,双手抱拳躬身道:
“大师兄,承让了。”
端坐正殿观看的岳不群,在看见林平之剑速加快的瞬间,腰身都不由坐直了些许。
令狐冲重重的喘着气,看着温文儒雅的林平之。
余光一扫,却见边上的岳灵珊满眼崇拜的盯着林平之背影。
这种眼神,小师妹以前也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令狐冲感到一阵揪心之痛,嘶哑道:
“你又不是我华山门人,当不得大师兄之称。”
“咱们再来。”
话落,令狐冲便再次冲出。
正殿内,岳不群见状,心下震怒,正欲将手中茶杯砸碎。
却被林坤一手托住手腕。
“年轻人争强好胜,由他们去吧。”
岳不群闻言,长舒了口气,苦笑道:
“林门主见笑了,我这徒儿实在顽劣不堪,手高眼低。”
“平之已经再三谦让,他却以为势均力敌。”
林坤摆了摆手,温和道:“无妨,切磋便是为了探察不足,多比几次有益无害。”
数息后,林平之已闪至令狐冲身后,剑尖轻触其肩胛,音声略冷道:
“令狐师兄,承让了。”
此刻,在场众人也都看出了不对劲。
今日令狐冲的表现,怎么看都像是在嫉恨他人。
只不过令狐冲与他们更为亲近,所以他们只得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令狐冲。
令狐冲自然也察觉到了众人眼神中的意味,心中恶怒难消。
相貌、家世、武功,甚至是年龄、气质,一样都比不得。
当教人心生绝望。
可令狐冲却又满心不甘。
明明是他先的。
横刀夺爱,又哪是一血气方刚小子能克制得住的。
诸多负面心绪,外加酒精刺激下,令狐冲双目赤红。
当即不顾肩胛处的软剑,反身一剑刺出。
冲灵剑法!
“混账!”岳不群捏碎茶杯,怒喝起身。
林平之神色不变,他修炼家传功法数年,又习练坤拳六年有余,本就底蕴深厚。
更何况林坤知他喜剑,专门因材施教,为他调节负重比例。
且时常以百家剑法给其喂招。
区区末学草创的劳什子冲灵剑法,就算是偷袭,也没有丝毫威胁。
但见林平之手腕一抖。
棠溪软剑仿若灵蛇一般在其手中游动。
一缠一压,便使令狐冲宝剑改变方向,径直朝地面刺去。
随后一脚踩在剑身上。
“啪!”一声脆响,格外响亮。
却是林平之手中软剑化弧,如鞭抽打。
剑面打在令狐冲脸上,将其打的往侧面一个踉跄。
“大师兄!”众弟子惊呼一声,纷纷围了上去。
岳灵珊犹豫了一下,缓缓走过去,隔着人群缝隙看去。
只见令狐冲仰躺在地,脸上红了一道,看起来好生狼狈。
岳灵珊也是猜到了几分缘由,心下不忍,轻呼道:
“大师兄你没事吧。”
“滚过来!”岳不群怒喝声从正殿传来。
众弟子心惧退开,只留陆大有等与令狐冲关系较好的弟子,将其搀扶着往正殿走去。
岳灵珊回头看向林平之,见其好似被孤立一般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当即款款走了过去,低头轻声道:
“大师兄酒喝多了,你莫要往心里去。”
林平之闻言,傻愣气息一扫而空,双眼直勾勾盯着岳灵珊,温声道:
“我自不在意,只要你不怪我便千好万好。”
令狐冲被扶至正殿跪下。
岳不群两眼森寒的盯着一脸颓废的令狐冲,心里天人交织。
他知晓令狐冲今日失态是为何而起,虽丢了华山颜面,却也有自己的责任。
正欲训诫责罚。
却听得身旁响起林坤温和的声音。
“岳兄息怒,不过是酒后失态,小惩大诫即可。”
此话,也算给了岳不群一个轻惩的台阶。
岳不群也深知外不训子,内不训妻的道理。
当即平复心绪,缓缓点头,伸手一指后山,沉声道:
“你现在,给我滚去思过崖面壁,未经我允许,不得下崖。”
“是.....”令狐冲嘴唇轻颤回道。
说罢便晃悠悠起身,垂着头朝院外走去。
林坤端着茶杯,低头吹着茶沫。
袅袅青烟与刘海遮掩其双眸。
看着背影萧索的令狐冲。
其心神却已被后山山巅的一处气息所吸引。
想来今日之事,已被那风清扬全程看在眼里。
就是不知,这位剑宗宿老在看见宗门大弟子输给外人,会不会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