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洛桑直言了当。
卢家一道过来的医师,见此情况,不屑道:“洛小姐,陆先生的身体,可离不得我们医师,要是都出去了,发生个万一,你担待得起吗?”
老医师已经上了年纪,此次卢家带队的就是他,显然也是此间医术最高之人。
“我不需要留人。”
“你...”
他憋了好大一口气,好些年没碰上过这么无礼的小辈了:“好大的笑话,我卢家可不是你这个黄毛丫头能指挥得起的。”
“你们卢家我也确实指挥不起,不过你卢家能做的,有什么是别人做不来的?或者说你卢家在这里除了治治外伤,还起到了什么作用?这种医疗手段,别说是个医疗世家了,平常医治的普通医院都能做到吧?”
“无知小儿,大言不惭,陆旬,现在陆家这里的陆家人只一个你,这事由你决定。”老医师将问题抛给了陆旬。
他知道陆旬这人性格犹豫,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怕个万一,卢家带来的医疗团队他必定割舍不得。
“你们将他放在眼里了吗?”洛桑指着床上不省人事的陆尧,眼神轻蔑,“既然是陆尧自己的事,还是有他自己决定的好,你们没办法唤醒他,不代表我不可以。”
洛桑随手一个精神力施展的手法,吓得秦宙都差点跳了起来。
陆尧这情况,再来点精神力,特别是像洛桑如此等级的精神力,黄泉真的不远了。
但终究还是没拦得住她出手迅速。
床上的陆尧,陡然睁开的双目,像是诈尸一般,异常恐怖。
他缓缓张开了苍白且无血色的唇,“洛桑留下。”
像是最后一句遗言,说完直直又瘫了回去,不省人事。
谁也不能说那不是陆尧亲口所述,秦宙也顾不得其他,赶忙上前给陆尧做了个检测,万幸并没有恶化。
他怦怦跳的心脏,今天真的经历了太多。
“既然是陆尧的吩咐,那我们出去。”秦宙此话一出,刚刚的话题又被提上了台面。
现在谁都没有办法反驳洛桑,毕竟她是真的有办法让陆尧醒过来。
即便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但这都是一线生机,现场无论是谁,都无法做到。
洛桑这才徐徐开口:“怎么?陆尧的话也不作数了?或者说你们这么想留下来,到底是为了救治陆尧还是别有用心?亦或是看上了我的医术?想偷师?”
秦宙是第一个走出房间的,接下来是卢家的和几个跟着上来的暗卫,最后才是陆旬。
他眸光深深地注视房内最后一眼,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卢家此刻也不忘上眼药,“把我们支走,小丫头不知分寸,你哥的命,恐怕凶多吉少。”
秦宙真的觉得,医者仁心这个词,对于卢家这个医疗世家,相当有一句屁话,哪有医师诅咒自己的病人的,“卢老还是慎言,这么大年纪了,也积点口德!”
洛桑看着床上刚刚被她施展完傀儡术,如同一具木娃娃一般的男人,多少还是带了些无奈。
房间她昨天才来过,今天就多了好些东西。
被放在桌子上的逗猫棒还有猫奶。
沙发旁边的猫抓板,还有梳毛器,连瞳瞳早上穿的衣服,都整齐地叠在那里。
明知道这男人别有所求,都说无事献殷勤,他图谋的,也不难猜。
他想摆脱病怏怏的身子,却又不知道洛桑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或者他自身值不值得洛桑出手。
情绪千回百转,她幽幽一声叹息。
如果这祸不是瞳瞳闯出来的,今天即便是陆尧死在她面前,她也定不会出手。
按理说也就是见了几次面的陌生人,或者说某些事情没有陆尧的允许,真的会发生吗?
表面看着风光霁月就一定是这样的人吗?
显然,陆尧绝对不是,他所有的动作,或多或少都是有所图谋。
此刻,被施展完傀儡术的他,一盏茶时间内,身躯都会处于木质的状态。
皮肤僵化,血肉硬化,就像是一具木偶人。
这是禁术,刚刚那一瞬间,她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好像从前也如此对谁做过一般。
但记忆里,却没有任何片段。
洛桑的手里,仍旧握着剑柄,她目光灼灼盯着剑身,她忘了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在屏蔽她的记忆?
她暗暗记下,现在无法探究,但不代表她会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她从魂戒里掏出一瓶回春丹,不甚温柔地掰开陆尧的嘴,将丸药塞了进去。
床上硬邦邦的身躯,本身已经不能自主吞咽了,再加上洛桑的傀儡术一加身,药在嘴里,不上不下。
回春丹在嘴里,好歹这条命接下来怎么折腾都能吊住一口气。
洛桑的灵力,一丝一丝朝着他体内异变的精神力逼去。
不知道是不是瞳瞳的精神力,已经熟悉了她的气息,奔涌着向那一缕缕入体的灵力而来。
两股能量相撞,却逐渐融合了起来。
事情的发展让洛桑都傻眼了一瞬,她只是想用灵力将这一股异常的精神力逼出体外,现在这股能量却开始融入陆尧的身躯。
为何会产生这种奇异的变化?
好在陆尧心跳还在继续,模样都红润了些许。
她眉头挑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泛起。
陆尧虽还没醒来,但身体的本能反应骗不了人。
屋子里没有任何人,洛桑既然起了疑惑,不探究一番不是她的性格。
现在,正是恰当且完美的时机。
洛桑看着他腰间露出的白皙肉体,毫不客气得剌开一个小口,殷红的血液缓缓顺着皮肤划下,刺目妖艳。
滴落在床面的锦缎上,绽开一朵朵血蔷薇,床上的陆尧无知无觉,甚至脸上因为洛桑灵力的缘故,更添了几分胭红,让人不由产生一种凌虐的快感。
她举起手上的剑,考虑着从哪里下手比较方便。
这么一具身体,由她来亲手破坏,无端升起一种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