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说话时,脸上挂着的笑容得体,语气听起来也是从容不迫。
李承泽闻言,歪了一下头,问道:“哦?聊了什么,可否告知二哥一二啊。”
“倒也没什么,只是逛园子的时候,路过了花园里的那几棵海棠树。”
林婉儿说时,眼睛看向了与之并排走的李承泽。
后者沉思半刻,「恍然大悟」般:“那几棵海棠......哈哈。”
李承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记得有一次,我在坐在树下读书,你被嬷嬷们抱着走过来。
一见到我,便吵着要我给你摘那树上的海棠果儿。
那时候果子还是绿的呢,你只咬了一口,脸就被酸的发皱,哇哇大哭。
那些日子啊,但凡让你看见海棠果,你保准儿会往外扔。”
果然,谁都听不得自己小时候做的那些「糗事」,林婉儿急忙打断他:“诶诶,二表哥快别说了。”
李承泽将手臂交叉抱在了胸前,透露出几分追思之意:
“那时候,李承乾总是拿这逗你。
我也还没有出宫,宫里的孩童不多。年岁差得不大的,就只有你、我,还有太子殿下。
连承平都比你还小的多呢。”
二人聊着聊着,便到了府上「会客厅」的门口。
会客厅内。
陶镜杨在进屋的一瞬间,便已找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
随便抓起了架子上的一本书,埋着头好似「专心致志」的读着。
准备给自己营造出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设。
其实,别的倒也没什么,就是刚吃完饭就看书,有点忍不住打瞌睡。
李承泽带着林婉儿进屋的时候,一开始还真没看见陶镜杨在哪儿。
他还以为陶镜杨还没过来呢,正想找人去叫她,便听见了一声翻书的声音。
「哗啦呼啦......」
一转头,发现她在书架子旁边藏着看书呢。
【好家伙,什么时候见她这么用功过?】
李承泽在心底无声的笑了笑,然后就叫了一声陶镜杨:
“镜杨姑娘,别成日看书了,当心伤到眼睛。你看,这是谁来了。”
被叫到的人好似刚刚才发现有人来,随即放下了书本,探出身子,瞧着来人。
“请问这位是?”陶镜杨也挂上友好的笑容。
“这位是林婉儿,我的表妹。小时候,我们都一同在宫内长大。”
这时,李承泽才猛然想起,自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跟陶镜杨介绍过他这位表妹。
他脑袋突然出现了「嗡」的一声:
【啊,怪不得刚才镜杨说要回避呢,莫不是误会什么了吧?】
连忙去看了看陶镜杨的脸色,但她表情没什么不同,没让他看出来什么......
于是忙又补了一句:
“圣上给范闲赐的婚,这除了范闲的另一位,便就是这婉儿表妹。”
“陶姑娘好。”林婉儿上前走了一步,先与陶镜杨问了好,眼神好奇的看着陶镜杨。
二人从未见过面,这还是林婉儿头一回见到她。
虽林婉儿平日里鲜少外出,好友也只不过一个叶灵儿而已。
但她之前曾不只从一人的口中,听说过这陶镜杨姑娘的名号与事迹。
且坊间也有许多谣传,有一种说法是:
【这二皇子是在出行中,对这失去记忆的陶姑娘一见钟情,所以才时常陪同她出行去「寻找记忆」。】
京都内另一种说法是:
【这陶镜杨是因为曾冒险护住了二皇子的命,才会身受重伤失去记忆,所以二皇子才会对其照顾有佳。】
这些还全都是叶灵儿说与她听的,不过,林婉儿对哪一种都不轻信。
在她看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任何人、任何事,总得自己真正相处了,才能了解其秉性。
再加之,此前的牛栏街刺杀,陶镜杨曾出手相助过范闲。而今晨时又听范闲嘟囔着什么「别是被李承泽给骗了」云云。
林婉儿本就好奇这人,如今便更想找机会见见了。
今日一见,若只说这粗略的打量一眼,那林婉儿此时便只有一个结论:
【这陶姑娘,却有与常人不同之处。】林婉儿在心里悄悄想。
于是,三个彻头彻尾的「I」人,此时就这么在这殿中落了座。
现在的情况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先出声。
李承泽这边在等着林婉儿说明她的来意;而林婉儿也等着李承泽问她此次的来意。
大家都在很「默契」的等待,所以陶镜杨一咬牙,就先进行了「前置位」发言。
“林姑娘好.....呃这个......最近挺好的?”陶镜杨憋了许久,然后就憋出来这么一句,向林婉儿问道。
“啊?啊...我挺好的......”林婉儿张大了一下眼睛,语气有些断断续续的回道。
林婉儿或许也觉得,这一句突兀的问法有些尴尬。
但陶镜杨来不及脚趾抓地,嘴比脑子快,身子比嘴快的迅速反应:
“啊啊,挺好就行,不错不错。那什么,你们二人慢慢聊,我还有点儿事我先走了......”
她逃的倒是快,也不知怎么了,今儿突然社恐犯了。
“诶!别走啊镜杨。”
“陶姑娘留步!”李承泽与林婉儿齐齐开口挽留。
这边,陶镜杨还没等出这个大门时,便看见门口的侍卫匆匆前来。
她转头,便听见侍卫向李承泽汇报:叶府叶灵儿前来拜访,而人正在府门外。
......
李承泽和陶镜杨,双双把头转向了同样不明所以的林婉儿。
林婉儿见大家都在看自己,便把两只手都举在了胸前,手心朝外的左右晃了晃,道:
“我并没有邀请灵儿一同前来。”
「陶」、「李」二人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是仗着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承泽道:“那便,快请叶姑娘也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