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骂完皆是一愣,然后回过神来各自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人推了出去。
方多病一把揽过凌怀雨看也不看的丢给身后的李莲花,提着剑就要去追角念晴和司南桥。
司南桥皱着眉看着那玄衣男子和追上来的方多病,将角念晴护到身后轻声道:“角小姐,闭气。”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两个东西砸向地面,一阵蓝色的烟雾迅速弥散,隐去了二人的身影。
方多病不知这烟雾有何玄妙,一时不敢冒然上前,而是护住口鼻后退了两步,不想却撞到一个厚实的胸膛。
“方多病,你果然找到了李莲花。”
低沉而又冷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声音方多病再熟悉不过。
方多病突然有些头疼,早知道不听李莲花的话给这家伙传递假消息了。
这下好了,听这家伙的语气,大有秋后算账的意味。
“阿飞,”方多病见追人无望后迅速支起一个假笑转过头:“你怎么来了?”
笛飞声冷哼一声,看了方多病和不远处的李莲花一眼:“本座数日前给你传了信,信中问你是否有李莲花的消息,你回信的时候一改往日寥寥几笔,通篇顾左右而言他。”
“本座觉得奇怪,便特意让无颜查了你的行踪,得知你在青石镇带走了一男一女,又到了桃窑镇,本座便跟过来看看,方才本座刚到,就在城外碰到了停在那处的莲花楼。”
“本想在楼内等你回来,哪想刚进楼就碰见一群蹩脚货,吵吵嚷嚷的十分烦人,就顺带动手收拾了一下。”
很显然,笛飞声口中说的蹩脚货大概就是角念晴手下的那帮人。
李莲花耸了耸肩,抬眸刚对上笛飞声的视线就立刻心虚的低头摸了摸鼻子。
“那个阿飞啊,哈哈哈,好久不见。”李莲花干干的笑了两声
笛飞声面无表情的睨着李莲花良久,心头心绪万千面上却不显山也不露水。
从几个月前失去这个人的消息开始,笛飞声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心间突然空了一块。
一想到这人可能真的悄无声息的默默死在某个角落,笛飞声就莫名的烦躁,于是他就开始找他。
他给金鸳盟上下下达的命令就是,生,他要见人。死,他也要见尸。
他笛飞声,绝不容许李莲花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李莲花。”
笛飞声有很多话想说,但真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憋了半天就木着脸憋出了三个字。
“啊?”李莲花一脸疑惑的看着笛飞声,不懂他什么意思。
“我带你回金鸳盟,药魔最近研制出了很多种新药,没了忘川花,本座也能再为你去寻别的灵药,这世间之大,本座就不相信唯有这一株忘川花能救你的命。”
笛飞声不善言辞,但他知道做的远比说的更重要。
于是他废话不多说,上前薅住李莲花的衣襟就要施展轻功带李莲花回金鸳盟。
“哎哎哎,我说自大狂大木头,你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方多病一个侧身挡在笛飞声面前:“你以为我们为何一路向西,我们自然是有我们的打算。”
“哦?”笛飞声顶着那张没表情的俊脸仍是抓着李莲花的衣襟不放:“说来听听。”
“你先放开我,”李莲花拍了拍笛飞声的手,这么久未见,这家伙行事怎的还是这般粗鲁:“等我送凌小姐回去,我和小宝再一一跟你道来。”
笛飞声看了一眼李莲花身后抖如鹌鹑的凌怀雨,放开李莲花,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语气没什么波澜:“你还是那么爱管闲事。”
李莲花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法反驳,只好吃了瘪甩了袖子转身回到马车上。
回程的马车上,凌怀雨披着李莲花的大氅,脸色煞白的挤在角落,哪怕平日里凌怀雨再胆大再骄纵,经过今日被掳走的这事,这个大小姐还是止不住的后怕。
“李….李先生,我爹爹无恙吧?他为何不亲自来接我?”凌怀雨没了之前的娇蛮,一双眼氤氲着水汽:“角念晴如此不念旧情,难不成爹爹…….”
“凌小姐请放心,令尊无碍。”李莲花温声道:“只不过凌老板爱女心切,我怕他再着了角姑娘的道,这才毛遂自荐。”
“嗯。”凌怀雨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不知为何,她觉的面前这人语调里透着令人心安的味道,好像他说什么,她都信。
凌怀雨的视线又落到一旁的笛飞声身上,本能的就觉得这位玄衣的叫阿飞的公子浑身充满煞气,很是不好惹。
凌怀雨默默的拢了拢身上的白狐大氅,将自己缩进去。
“为何失约?”笛飞声双手环臂,问出了他苦思已久的第一个问题
李莲花知道笛飞声是在问东海大战为何自己不赴约。
“我托人送了信。”李莲花答非所问
“我找了你很久。”笛飞声继续道
“有劳笛盟主挂心。”李莲花扯了扯嘴角继续打着哈哈
“李莲花,你不该不告而别。”笛飞声明显没了耐心,敛眉沉声道
李莲花眼神四下飘了一圈,最后发现避无可避。
但他实在没想好该如何糊弄笛飞声,只好抬手抵着唇边轻咳一声:“阿飞啊,凌小姐还在车上,我们一会到了瑶池酒馆再说。”
笛飞声似笑非笑的瞥了角落里的凌怀雨一眼:“无妨,你若嫌她碍事,我可以把她打晕。”
凌怀雨本来听二人的对话听的云里雾里的,一听笛飞声说要把她打晕顿时满脸惊恐,不自觉的裹着白狐大氅往李莲花那边靠了靠。
“阿飞。”李莲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笛飞声看着虽然一根筋但有时候是真的不太好糊弄:“你有事什么想知道的,等到了酒馆我一定知无不言。”
“这可是你说过的。”笛飞声挑了挑眉,其实那些答案对自己来说也并非重要。
至少跟他此刻看到李莲花鲜活的站在他面前相比,所有的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