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南眼尾缠雾，三分微醺七分放浪，撑着额头，像是没听清，“嗯？”
不知道他咋回事，温灵烟只好凑近点，又问了一遍。
这期间，涂亦清的视线几次在这边逗留。
周屹南手里仍拎着一酒杯晃来晃去，盯她几秒才说：“我不开，见见来开车。”
那边刚和凌心悦怼上头、闷了一口酒的郝明见，也晃晃脑袋，斜着眼睛将空杯倒扣在桌面，激情澎湃地喊：“好酒！”
“……”
温灵烟看看他，再看看周屹南，脸色木然地问：“你现在还这样确定吗。”
周屹南张开腿，膝盖碰到她的腿侧，忽然一笑，掺了酒气的嗓音有些挠人。
他凑她耳边：“那就拜托你，收留心碎小狗一晚？”
温灵烟不自在地将被他碰到的腿往另一边摆，实话实说：“楼上就我和心心的两个房间有被子枕头，还有一个空房间没床、也没家具，你和郝少两个公子哥肯定受不了。”
周屹南很好商量：“你不用管郝明见。”
“……”
“周总。”涂亦清放下茶杯，声音不紧不慢，“我送你们回去吧。”
温灵烟眼睛一亮，坐直身子，立马回道：“那就麻烦亦清哥了。”
涂亦清笑了笑，将刚刚剥好的一颗一颗圆润饱满的荔枝递给她。
周屹南眼皮下压，冷淡地晲过去，椅子刺啦一响，他起身往卫生间走。
郝明见愣愣地看过去，酒精泡过的脑仁不太灵光，摇头晃脑说：“南南，你又胃疼了？在车上不是给你喂药了？”
温灵烟拿荔枝的手一顿。
过了有二十分钟，周屹南不见出来。
温灵烟放下手里的吃食，看向已经开始划拳的郝明见，提醒他：“你要上厕所吗？”
郝明见脸颊喝得泛红，打了个酒嗝，朝她拍拍胸脯子：“嫂子你放心，我憋得住，绝对不会去厕所打扰南哥。”
“……”
温灵烟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几下，“周屹南，你好了吗？”
没反应。
她只好试探性地扭开了门把手，却在下一秒，被一股力道拉了进去。
背部贴上实木门。
她被摁在门板上。
温灵烟回神三秒，目光落在男人削薄俊美的面庞上，缓慢审视。
她问：“喝多了，恶心呕吐了？”
周屹南一手抵着她的细腰，一手指尖还夹着一根未燃的烟。
卫生间有男人身上的香，也有淡淡的烟草味。
他还是那句话：“你关心我？”
温灵烟仍然看着他的瞳孔，“任何一个来我家做客的人，我都会这样做。”
空气陷入焦灼的沉默。
烟灰烫到手指，他又问：“周末要跟涂亦清去海洋馆？”
温灵烟眼帘微垂再掀，启唇：“跟你没关系。”
空气更加焦灼稀少了。
周屹南轻笑一声，松开她，往后退一步倚在洗手台上。
眉眼温度却冷。
漫不经心地吞云吐雾。
天之骄子，可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厌世的颓唐。
温灵烟想了想说：“你等会儿，我这儿还有胃药，我去给你拿。”
周屹南寡淡地看着她开门出去。
温灵烟走到电视柜下的抽屉翻找，涂亦清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我找个药。”她没抬头。
涂亦清视线往卫生间瞟去一眼，心领神会道：“那我帮你去倒杯温水。”
找到药，她接过涂亦清递来的水，真诚道谢。
涂亦清拿水的手没松，温和问：“没事，要我帮你送去吗？”
温灵烟脑子里浮现周屹南刚刚那张很不好惹的脸，心里叹口气，还是摇了摇头。
涂亦清也没强求，只道：“如果周总醉得不省人事，叫我。”
她重新回到卫生间，男人仍然维持那个懒倦的姿势，指尖有烟灰掉下。
温灵烟将药从锡纸板里抠出两粒，放掌心摊在他面前。
他盯她看几秒，捻起药，小拇指不知有意无意，划过她的掌心。
见他一口吞掉，温灵烟又将水递过去。
周屹南把烟摁灭在洗手池上，却没伸手拿杯子，直接勾头，就着她的手，唇含在了杯沿上。
温灵烟轻蹙眉头，但还是勉强地抬手，将水喂给他。
喉结滚动，他的视线透过玻璃杯黑漆漆地盯着她。
等他喝完，她撤回杯子，只是脚尖还未转向，一股狠劲儿掐上她的下颌。
男人手腕微微往上提，弓腰低头，对准她的唇，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这一变故过快，温灵烟还未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他调了个位置，抵在洗手台上。
杯子不出意外地“啪嗒”一声闷响，砸在脚下的一小片方形绒毛地毯上。
周屹南眼泛红地吻她，很深地吻她，气息滚烫。
温灵烟大脑宕机几秒，在感受到男人若有似无地挑逗时，她猛地反应过来，揪住他衣领子往后用力推，推不动就不断拍打，拍打在他肩颈。
周屹南却死死箍住她，将她双手绞在身后，流连地碾过她的唇，她的耳垂，她的侧颈。
没有哪一次，不在撩火。
温灵烟因为反抗剧烈，又被他轻车熟路地挑起敏感点，气息不受控地急促，灼烫，身子微微颤栗。
“周屹南，你发什么疯？”
他眼尾已经猩红一片，声音发哑，边亲边说：“你也有感觉。”
温灵烟咬唇让自己强行冷静，使劲抽出手，甩手给了他一耳光。
周屹南停下动作，瞳孔既有未灭的情潮，也有晦暗的苦涩。
盯着她半晌，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将人拥入怀里。
他下巴搭在她肩上，像巨型顺毛犬，闷声说：“涂亦清有什么好的。”
温灵烟一动不动，也许是被他刺激到了，冷声：“比你好。”
周屹南拿额头蹭蹭她耳边的碎发，“哪有，就他那瘦条条的身板，能满足你吗？”
“……”
他持续灌输，醋坛子在心口无限发酵：“他知道你最喜欢的海洋动物是什么吗？就跟他去海洋馆？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温灵烟眼皮微动：“周屹南，你醉了。”
他把她往怀里压得紧紧的，眼眶彻底红了，“胡说，我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