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思见此情形,心急如焚地冲了进去,迅速将桑晚搀扶起身,眼神冷漠地盯着皇后,厉声道:“母后这是意欲何为?”
皇后显然未曾预料到李九思会突然现身,刹那间手足无措,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惊慌之色。
桑晚紧捂着疼痛难忍的肩膀,泪水像决堤般无法抑制地滚落下来,那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悯。
这一切都在桑晚的算计之中。
她知素兰这丫鬟不会安分守己,一旦得知李九思归来,必定会设法引他前来。
而她就是故意激怒皇后,明白以皇后的性格,绝对会向她动手
“南汐究竟所犯何事,竟引得您如此相待?” 李九思的质问声中充斥着强烈的不满情绪。
皇后面色愈发阴沉,沉声道:“她胆敢违抗本宫旨意,本宫不过是略施薄惩,好教教她宫中的规矩罢了。”
“殿下,您一定要替妾身主持公道啊!妾身实在不愿前去劝说林婉儿成为您的太子妃,母后为此大为恼火,甚至要奴婢掌掴妾身。” 桑晚梨花带雨地向李九思哭诉道。
“你!”
皇后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桑晚。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对自己百般讨好、言听计从的人竟然会告状!
她从何时变了?
李九思听闻此言,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瞬间被怒火烧得通红。
他紧紧地握起拳头,狠狠地瞪着皇后,“此事无需母后费心,孤自有主张。
况且,南汐乃孤的侧妃,还望母后日后不要再为难于她。”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皇后见状,克制住怒火道:“本宫这般做也是为了你好啊!若非当年你十五岁时随军出征,不幸受伤留下无嗣的病根,本宫又怎会让她去找易孕的林婉儿来做你的太子妃?\"
李九思冷冷地回应道:“此事与母后无关,乃是孤的私事。
至于子嗣之事,无需母后过多干涉。还请母后将精力多放于五皇弟身上,不必在此处耗费心神。”
他话如同寒冰般刺骨,让整个宫殿都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但面对李九思冷漠决绝的神情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悻悻然说道:“竟是本宫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她满脸怒容地狠狠瞪了桑晚一眼,然后带着一众奴婢,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寝宫。
刚走到寝宫门外,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朝着东宫的方向望去,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养子终究比不上亲子。”
说完,她轻轻甩了一下衣袖,迈步离去。
寝宫内,李九思看到桑晚双眼通红,心中满是愧疚,连忙安慰道:“放心,孤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桑晚却默默地与他拉开一段距离,缓缓说道:“妾身一直深爱殿下,心中、眼中只有殿下一人。
但妾身也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所以不管母后怎样对待妾身,妾身都绝不可能答应她去劝说林婉儿成为殿下的太子妃。
可是,殿下您喜欢的人是林婉儿,对妾身根本没有半点信任。
无论妾身做什么,殿下连看都不愿多看妾身一眼。
既然如此,妾身已经想好了,从今往后,妾身不会再喜欢殿下,也不会再阻碍殿下去追求林婉儿。”
她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挚的情感,一滴清澈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如珍珠般晶莹剔透,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形成一道美丽而令人心碎的泪痕。
李九思听到她说不再喜欢他的时候,心中犹如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疼痛难忍。
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感受?
毕竟,他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婉儿啊……
见李九思沉默不语,桑晚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殿下请回吧,日后莫要再来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李九思的胸膛,激起了他内心的愤怒。
他下意识回应道:“好,孤日后不会再来。”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留下了一脸决绝的背影。
刚踏出房门,李九思的心中就涌起了一股无尽的懊悔之情。
可是,话已出口,如同覆水难收,没有挽回的余地。
这时。
圆月回来了,她一眼望见了太子,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迅速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李九思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免礼。”
他心情仿若被阴霾笼罩,极度低落,转身欲走,却似突然想起什么,脚步戛然而止,折返回来,掏出一个玉瓷瓶递给圆月,轻声嘱咐道:“给你家主子涂上,有助消肿。”
圆月闻听桑晚受伤,顾不得尊卑,大胆进言道:“殿下既然不喜侧妃,又何必伤害她呢?侧妃娘娘对殿下情深似海,可殿下不仅毫无回应,还让她遭受这不公待遇,殿下实非良人,不配得到侧妃的喜爱。”
她满脸怒容,头也不回地朝寝殿走去。
李九思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北星如鬼魅般闪现,跪地为圆月求情:“殿下息怒,这丫头并非有意冲撞殿下,只是护主心切,才会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