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从包裹中拿出一个木盒,递到张星彩手中:“给你带了些点心,留着自己吃,刚才朕在村口分了一盒,剩下这盒给你吧。”
张星彩接过木盒,心中的怒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中暖洋洋的甜蜜。
“算你有良心。”
她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欢喜,自己怕是中了他的毒。
这种毒素叫做爱情。
自上次长安之战后,毒素便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如今已无药可医。
本来想着走出皇宫散散心,免得整天看到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可张星彩万万没想到出来施个粥,这货都能找来。
还真是阴魂不散。
“要出远门了,知道过来跟我说一声,表现还不错。”张星彩内心欢喜,暗自思忖道。
突然,纤细的胳膊被刘禅轻轻碰了一下,后者笑道:“怎么,吃乌鸦屎了,笑这么欢?偷偷傻乐个甚?”
张星彩顿时气急,刚才的甜蜜温柔瞬间消失不见。
只见她杏眼圆睁,怒视着刘禅道:“你嘴里就不能有个好词吗?”
她微微顿了顿,幽幽地说道:“当年父亲托幼常叔叔上门促媒,幼常叔叔说你‘谦和内敛,有君子之风’,为何直到现在丝毫没有看出来?”
张星彩口里的幼常叔叔就是马谡,那个丢失街亭,被诸葛亮问斩的那个。
刘禅愕然,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随即他挠了挠头道:“幼常先生还真是说笑,他说假话就不怕朕的老丈人抽他么?”
张星彩忍不住噗嗤一笑,眼中满是欢愉:“说不定我爹已经抽过他了,说实话,我也很想抽他。”
刘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明明朕顶着一张混账的脸,他竟然说我有君子之风,媒婆的嘴果然不能信,简直就是骗人的鬼。”
刘禅不禁想到后世媒婆的语言艺术,比如这孩子蹦起来一米八,实际上不到一米六;又比如人老实,话不多,其实真正的意思是人老,实话不多。
总之媒婆的语言魅力,能把任何人夸出个花来,包括杀人犯。
刘禅心里暗自思忖,等下次蜀吴谈判的时候,就带着马谡去,他要是不把吴中的领地谈下来,刘禅不介意再上演一出斩马谡。
“没错,马叔叔那张破嘴太气人了。”张星彩娇羞含笑道。
“以后多留个心眼,不要相信这些虚假广告。”刘禅一脸认真的劝道:“你说朕要不要直接把他下狱,马叔叔这个大骗子,不知道骗了多少无辜家庭,将多少心地善良的姑娘推向了火坑里。”
张星彩听着,杏眼笑成了月牙儿状,然后掩嘴无声地笑个不停。
此时她的香肩一耸一耸的,最后竟索性不顾仪态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在施粥棚上空回荡。
一旁还在施粥的夏荷和霍弋,见张星彩放肆大笑,前者愤愤不平地大声喊道:“小姐,别笑了,快来帮忙!”
张星彩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并没有理会那俩没有眼力见的大灯泡。
在这寒风凛冽的时节,眼前的少女笑得如此放肆,那模样宛如破开冬雪的初阳,温暖而又明亮。
刘禅含笑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
刘禅心中暗自感叹,真好,人生得此佳人,也是幸事。
果然,宫外的世界更加自由,连空气都新鲜了许多。
张星彩掩嘴笑了很久,才注意到村民们投来的灼热目光,此时的她才意识到自己仪态欠妥。
她慌忙理了理发鬓,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红晕。
张星彩恨恨瞪了刘禅一眼,嗔声道:“都怪你!哼!”
“怪我啥?我可没惹你。”刘禅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地说道。
“我不管,反正都怪你,都怪你!”张星彩跺了跺脚,眼中满是娇嗔。
此时的她,就是一个任性的小女孩。
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吹得施粥棚的布帘呼呼作响。
张星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刘禅见状,连忙脱下自己的披风,轻轻披在她的身上。
张星彩抬头看着他,哼声道:“你这个骗子,应该把你跟马叔叔一起扔进大狱。”
刘禅黯然叹了口气,眨眼道:“朕骗你啥了?骗钱还是骗色了?”
张星彩脸颊微红,扭过头去,不想搭理他。
然而刘禅竟伸出罪恶的双手,趁其不备攀上了她的娇躯,在张星彩惊呼的声音中,biubiu捏了她两下。
“刘禅!!”
张星彩直接开启暴走模式,脸颊的余韵又多了几分。
“你混蛋!”
刘禅迅速将手抽回,耸了耸肩道:“没礼貌,要称‘陛下’。”
张星彩大羞,气的她直接把刘禅推得远远的:“你走,你给我走,本姑娘不想看见你!”
刘禅的手掌不禁微握,对刚才的感觉意犹未尽。
“这婆娘年纪虽小,但发育的着实不错。”刘禅轻声嘀咕道。
随后刘禅看向张星彩大声道:“我走了,记得想我,明日一早,我去府上接你!”
张星彩害羞至极,冷哼道:“赶紧走,我是不会想你的!”
刘禅转身潇洒离去,霍弋紧随其后,不带走一片云彩。
见刘禅消失在岔路尽头,张星彩这才恨恨地跺了跺脚,咬牙道:“登徒子!混蛋!王八蛋!”
就在张星彩心底把刘禅骂了个狗血淋头时,夏荷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眯眼嬉笑道:“小姐,你在骂谁呢?”
张星彩一惊,脸色大羞道:“没……没谁。”
“好了,小姐快去帮忙吧,别让村民们等太久了。”夏荷拉着张星彩的手笑道。
张星彩点了点头,转身继续投入到施粥的工作中。
她的动作更加迅速,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
离开洞溪村的刘禅,对身旁策马的霍弋说道:“绍先,待回到成都后,你将洞溪村的情况如实写成奏疏,上呈给丞相,丞相阅览后,自会知晓村内情况,开仓赈济洞溪村的村民。”
“是。”
刘禅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不由得叹道:“说到底,我等只顾安享太平,却没想到我等太平日子之外,还有更多的百姓为了生存而挣扎。”
“这一切,都是朕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