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便将那汉子打倒在地,然后像拖死狗一般,将他倒拖着带回包厢。
季天仔细的搜过身,这才让他跪在地上,等候季云清问话。
“小子,你叫什么?从哪来的?跟着谁混的?今天是故意来砸场子的吧?说,你是冲着这梨园春来的,还是冲着这小梨花来的?”
季云清久居高位,一眼便看出这汉子来者不善,明显是收了钱来捣乱的。这种事,他自己没发迹前也没少干。
他心想,正好今天自己在这儿,替小梨花挡下这轮祸事,想必定能赢得美人芳心。
嗯,虽说强迫女人能带来征服感,但自愿投怀送抱的女人,看着才更赏心悦目。
更何况自己好歹也是青帮大佬,总用强的话,难免会被人笑话,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好像自己一点成功男人的魅力都没有似的。
高山如愿以偿地被带进包厢。刚才被拖拽的过程中,他就瞥见几个保镖腰间都插着手枪。
只是这些保镖各个都是练家子,而且明显警惕心很强,想要夺枪,恐怕难如登天。
此刻,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就有一个保镖紧紧盯着他。
“妈的,这保镖怎么这么专业!”高山心中暗骂,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机会。
“回大爷的话,小的叫高山,平日里在街上替人写书信,算算卦象,今儿好不容易凑点钱,想着来听场戏。
这小娘皮看着是水灵,可她刚才滑音了,小的就忍不住喊两句。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地儿,您的手下怎么能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动手打人呢?”高山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
季云清死死地盯着高山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分辨出真话假话。盯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不禁自嘲地想,自己真是老喽,犯糊涂啊,看他干嘛呀,管他背后站着的是谁,自己都靠上日本人了,对方终究不会比自己势力更大,揍就完了!
“天儿、地儿,动手!”季云清一声令下。
季天和季地两人立刻冲上前,对着高山好一顿胖揍。直打得高山口吐鲜血,瘫倒在地。季天打累了,走到一旁拿起水壶喝水。
季地则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喘气,等着季云清下一步指示。
刚才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梨园春的女班主。她故意掐着时间,想让那个捣乱的家伙吃足苦头。
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颠着七寸金莲,来到包厢,准备好好感谢一下季云清老爷。
她刚轻轻推开包厢门,众人的目光瞬间朝她看来。就在这一瞬间,她清楚地瞧见,隔壁包厢窗口,有人探身扔进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她定睛一看,脸色瞬间煞白,那分明就是一把手枪!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被女班主吸引的瞬间,高山眼角的余光瞥见搭档瞅准时机,从隔壁包厢窗口探身把手枪扔了过来。
他心中一凛,眼疾手快,迅速一把抓住手枪,熟练地打开保险。没有丝毫犹豫,他举枪便朝着季云清的胸口,狠狠扣下扳机,“砰”的一声,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击中目标。
手枪的后坐力很小,他紧接着向前一步,拉近射击距离,又迅速补上一枪,正中季云清的眉心。
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众人都被这突发的一幕震的有点失神,还是季天反应更快:“按住他。”
高山趁着短暂的间隙,猛地歪过头,一口咬住自己右侧的衣领。
季地闻声反应过来,如同猛虎扑食一般,整个人朝着高山猛扑过去,死死按住高山右臂,向上努力的抢枪。
高山没有丝毫慌乱,迅速将枪换到左手,全然不顾身上扑来的季地,扭身朝向包厢门的方向,手指死命扣住扳机,一时间,子弹如脱缰的野马般倾泻而出,“砰砰砰”的枪声在狭小的包厢内震耳欲聋。
季地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死死按住高山手中的枪。当他再看向高山时,只见高山已然口吐白沫,面色惨白,明显是服用了快速致死的毒药。
季天那边,急切地抱起季云清,然而,当他看到季云清瞳孔逐渐开始发散,眼神变得空洞无光,心中一沉,明白自己终究大意失荆州,季云清肯定是没救了。
他缓缓放下季云清的尸体,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高山身旁,伸手用力拽起高山,急切地问道:“兄弟,你是军统的吧?报个名号!”
他想搞清楚对方的身份,看在对方够汉子的份上立个有名的墓碑。反正工作已经砸了,现在做点善事也无妨。
高山微微张开嘴,费力地嘟囔着:“家、国、责任、担当……”话还未说完,他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整个人没了气息。
季地见状,刚要起身冲出去,却被季天一把拉住。“干什么去?”季天沉声问道。
“去抓人啊!刚才扔枪的那个同伙。”季地一脸不解,在他看来,一向做事谨慎周全、滴水不漏的哥哥,怎么在这关键时刻犯糊涂了,这种事还用问吗?
季天瞪弟弟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傻了?对方临死前还朝着门开枪,摆明了就是要阻拦门口的季不、季仁去追人。这种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追上肯定会有损伤,去,把人叫回来!”
季天心中叹道:弟弟还是太嫩,工作都结束了。高山死了是自己服毒,只要自己够低调,军统也找不上自己这种小啰啰的麻烦,但要是真的把对方同伙抓回来,那就真是结死仇了。
季地瞪大眼睛,满脸的疑惑,忍不住问道:“怕有损伤就不追?那咱们怎么交代?”
季天缓缓转过头,手指着已经断气的季云清,面色凝重地说:“已经没法交代了,季爷死了。就算你们把人抓回来,又能去哪领赏呢?有高山在这儿,就足以应付过去。”
季地愣了片刻,随后恍然大悟。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出门去找师弟。
反正师傅早就吩咐过,在季府做事,一切听哥哥的,而且明显哥哥说的很有道理,果然自己还是差了点道行。
其实仔细想想,季爷死了也好,自己回师门还能改回原名。
不过就是死个雇主,名声要臭一点,以后出去当保镖,恐怕要不上现在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