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院外,花半缘刚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恰好与多日不见的花容亦狭路相逢。
“二姐姐好巧,你今日也来请安了,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呢。”
花容亦看着花半缘就来气,先前的几次交锋,都是自己败下阵来,吃了大亏,想到这,她看向花半缘的眼神都带有不甘。
“三妹妹这话说的,我前阵子身子不好母亲就免了我的请安 ,如今我这好些了,自然第一时间就要来给母亲请安,不会忘记。”
花半缘听着花容亦的话里明显带着讽刺,也不在意,微微一笑。
“哼,真是小人得志!”
花容亦听着是大夫人特许的免去请安,又看不惯花半缘得意的样子,对着她的身影小声责骂。
听到她的嘀咕,原本走远几步的花半缘却又停了下,回过头来莞尔一笑说道:“三妹妹今日来的也这样早,可是有用过早膳?”
听到这话,花容亦先是一怔,随即说道:“我走得急,还不曾用膳。”
“三妹妹的早膳应该也是厨艺高深,毕竟那日的糕点,我看大姐姐可是一口气就全吃光了呢。”
花半缘说着,一脸惋惜,仿佛还真在为自己没有品尝到糕点可惜。
“呵呵,二姐姐过奖了,若是想吃,妹妹我再给你做就是。”
听到花半缘又是提起那天的糕点,花容亦气的攥紧了手里的巾帕。
“不必劳烦三妹妹了,之前郎中说我身子弱,不能吃些不好消化的吃食,我还真享受不了三妹妹这独特的手艺了。”
那天花姝音误吃了自己下药的糕点,连续腹泻好几天,害的自己既受到大夫人责骂,接着又受到父亲的一顿责骂。
如今自己既在大夫人那里讨不到好,又父亲冷落,自己忙活一顿,到头来还赚的里外不是人。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花半缘!
想到这,花容亦咬着后牙槽。
“二姐姐,大姐姐待我们那么好,前几日她为花府争脸面,吃坏了肚子,你都不去看望她,可着实伤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情分。”
什么?让自己去看望花姝音?
花半缘听到这话就觉到好笑。
当初那块糕点是谁做的?又是怎么进到花姝音的口中的?
那天如果不是碰巧太子驾临,恐怕那日腹泻之人就是自己了!
“三妹妹,你可是有见过鸡上赶着给黄鼠狼拜年的?”
花容亦听到这话,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道:“你骂谁!你骂谁是黄鼠狼!”
花半缘眉毛一挑,没过多理会,就动身走进清宁院,她听见身后花容亦的喊声,与夏竹相视一笑,无奈的耸了耸肩。
一进清宁院,就闻到一股木质香薰的清香,花半缘随着丫鬟的指引来到饭厅,抬眼看去,只见里面已经到了两位姨娘。
两个姨娘分别坐在两边,依次是四姨娘胡氏和小少爷花子轩,另一边是三姨娘夏氏,而最靠大夫人而坐的自然是大小姐花姝音。
夏姨娘慵懒的靠着椅背,雍容娇艳的脸上露出一丝媚态,与一旁坐姿端正不失礼数的大夫人卫氏截然相反。
夏姨娘一直娇宠示威,卫氏虽是不喜,还曾多次暗暗向老爷花正肃哭诉,可奈何眼下的这位夏姨娘哭诉起来更胜一筹。
大夫人这边只是说了一嘴,夏姨娘回头就在老爷那梨花带雨。
她一哭,老爷一时心软,也就作罢不提此事了,自己提的多了,倒是惹得她在老爷心里落得个嫉妒的性子。
“给母亲请安。”
花半缘来到大夫人面前,微微行礼。
“半缘来了。”
大夫人见花半缘走了进来,随之示意她自行落座。
大多数时候,在人群之前,大夫人一直会维持自己温柔慈善的主母形象。
花半缘落了座,夏竹随之靠后,站到随行的丫鬟队伍里面,静静等待家主们用膳。
“二小姐可是身子好利索了?若是不舒服,你大可再向夫人讨个情免去请安,休养几天,夫人如此通情达理,想必是一定会同意的。”
夏姨娘见花半缘落了座,婉转的声音悠悠飘出。
大夫人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还没收回去就僵在了脸上。
此刻夏氏那不怀好意的嘴脸,真叫自己看得心里堵得慌。
花半缘看到两人的脸上都各色各异,莞尔一笑,随即开口回应道。
“劳烦夏姨娘挂念,我已经好多了,自然是要来给母亲请安的,先前母亲体谅我身子弱,已经免了我一周的请安了,再是免下去,就算母亲应允,我倒是真就心存不安了。”
花半缘爱睡懒觉,自然也是不想每日早起来到清宁院请安。
只是就算此刻大夫人良心大发,免去了自己的请安,可日后若是传到了父亲花正肃的耳朵里,指不定会如何添油加醋的说自己不重孝道,目中无尊长的数条恶名了。
“半缘大了,也懂事不少,无妨,你若是真不舒服,倒也不必撑着。”
听到花半缘说的此番话,大夫人倒是感觉到一丝意外。
她没想到这花半缘居然还算懂事,并没有由着夏氏的话头顺着讨要免去请安的好处。
看着花半缘如此顺从的举动,大夫人卫氏都归结于花半缘年纪还轻,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自己安排什么,她就得听从什么。
想到这,原本脸上还有着僵硬笑脸的大夫人,舒展开了容颜,对着夏氏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就在这用膳吧。”
鉴于花半缘刚才的表现,大夫人此刻这个笑容倒是有了几分真实。
“是。”
夏氏看着大夫人的眼神,心里暗暗恨了起来。
大家进了花府,都是姨娘出身,这卫氏走了狗屎运,被老爷提升做了主母,还在这跟自己嘲讽上了。
可是有什么用,等晚上见到老爷,自己的一个枕边风,早晚得把这卫氏给吹下台来。
座上的花半缘看着丫鬟们徐徐送进来的菜肴,望眼欲穿。
不一会桌面上摆满了丰盛的早膳,羊肉胡饼,面片汤,杏仁粥等八种小食。
剩下的时间里,花半缘并没有被刁难,难得安稳的吃着饭。
就在早膳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个丫鬟急匆匆的从门口走了进来,她来到大小姐身边,附耳低声叙说着什么。
“啊?怎么会这样?”
大小姐花姝音面露惊讶,似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她这一出声,倒是引得其余人探头看去。
“姝音,何事惹得这么惊慌?”
大夫人看到慌张的丫鬟,眉头微皱,于是放下手里的汤羹,问向花姝音。
“母亲,方才院里的丫鬟来报,说是今早在盘点库房时候,发现少了一副羊脂玉佩。”
见大夫人开口询问,花姝音如实向大家道来。
“混账,那副羊脂玉佩可是老爷准备给国公府贺寿的,还没等着送出去,竟然被搞丢了?!她们丫鬟是怎么办事的?”
大夫人听到事由,脸色一变,一时怒气袭来。
“大夫人,妾身记得看管库房的可是你的人啊?这丢了东西,应该从自身找起吧?”
一旁的夏姨娘也是知道这个玉佩,这枚玉佩是老爷从外面费了好大劲才买来的,自然是珍贵些,下意识就想撇清关系。
花姝音听着夏姨娘阴阳怪气,回复道:“夏姨娘,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那枚玉佩非比寻常,又事关花府的前程,你作为花府一份子,又怎么能一味地置身事外呢?”
夏姨娘听着这话,也是无话可说,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母亲,你先别急,说不定是哪个贪财的丫头见钱眼开,做了错事,待仔细查过就好。”
花姝音安慰着大夫人,只是说这话时,眼神却是似有非有的从花半缘身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