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艾德里克不止能帮陆昭昭敲支架,他能全程参与制作,甚至还很有存在感。
敲好支架,选好要做的颜色,陆昭昭把蚕丝线绑好就开始梳蚕丝线了,这个步骤她决定还是亲力亲为,毕竟因为地球大部分男性的缘故,她对雄性生物在这种细致活上的表现充满了刻板印象。但艾德里克却仅仅只是看了她的做操两眼就马上上手了,没有陆昭昭想象中某蓝星大部分“优质人类男性”的笨手笨脚,艾德里克的手掌大却稳,很快就把线梳好,甚至比陆昭昭这样的老手来得更快。
陆昭昭:……
你们兽人在进化时是悄悄优化过基因了吗?把笨手笨脚的雄性都淘汰了?
接下来的绑绒条环节更是重量级。
艾德里克除了最开始扭铜丝时没掌握好度扭断一条后,再也没有扭断任何一根,且他就很快掌握了手法。
陆昭昭绑绒条时还需要尺子大致量一下距离,确保每一根铜丝之间的距离基本相同,这样剪下来的绒条才会宽杜基本相同。
但艾德里克只学了一遍她的操作,到他上手时,就可以又快又好地把绒条绑起来,力度刚好,松紧合适。而且他不需要尺子,只需要肉眼丈量,已经可以做到几乎每一根铜丝之间的距离一致了。
堪称人肉尺子。
接下来剪绒条。
艾德里克的操作精准得像一台机器,每一截绒条切口和丝线本身都呈现标准的90度,剪下来的绒条甚至不需要她对齐,直接进入搓绒条环节。
结果一整个绒花的制作,只有最后的做造型是陆昭昭自己完成的。
艾德里克把绒条做出来烫平,就放到一旁,陆昭昭负责给这些花瓣做精加工,她用这些烫平的花瓣沾上定型液捏出形状弧度和褶皱,模拟出真花瓣的神韵。
陆昭昭决定做个小盆栽,要两朵牡丹,每朵花大概130片花瓣,再加上叶片,总计要搓300条左右的绒条。
这300条绒条艾德里克四小时就给她搓出来了,并且反倒是陆昭昭,速度就跟不太上了。
看着面前的绒条越积越多,艾德里克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陆昭昭顿时明白什么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了。
看着青年得心应手的模样,陆昭昭在心里弱弱辩白:这是因为她的都是细致活。
细致活能不慢吗?
艾德里克顺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在一旁看路昭昭捏花瓣,也拿起了一片花瓣来。
还好这次师傅没被饿死,陆昭昭终于感觉得找回了一点面子。
花瓣在青年手里不太听话,在他手中实在凹不出好看的造型,那片花瓣看上去僵硬得厉害,并不像陆昭昭手里的那样灵动。
“这……”
看着手里带着像抻开的揉皱过了的废纸般的花瓣,银发青年的神色一滞,有些愧疚地看着陆昭昭。
“昭昭……”
陆昭昭没用的胜负心在此刻疯狂作祟,她心里暗爽,心想总算找回一局了,面上却十分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语气轻快道:“没关系,给我吧。”
花瓣在陆昭昭手里几下便捏出自然的凹痕和褶皱。
换来青年掩饰不住的佩服目光。
陆昭昭有点得意,把手里捏好造型的花瓣插入一旁晾干,转头对艾德里克道: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接下来的部分我来做就好啦。”
艾德里克的加入已经让她的工作量大大降低了,原本陆昭昭打算用医疗舱休息两小时顶一小时的功能来减少睡眠时间,小小熬一下夜完成这盆牡丹,但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陆昭昭怎么看艾德里克怎么顺眼,心花怒放地奖励了他一个亲亲,坐在一旁继续干自己的活。
艾德里克的神情先是微愣,随后变得十分温柔,他瞥见少女亲过他后微红的粉颊,心里漫开无限的甜蜜来。
如果不是怕耽误陆昭昭的“造花大计”,让她怕来不及完成而不吃饭和熬夜,艾德里克已经把小姑娘抱在怀里亲亲了。
他甚至不敢出声打扰,生怕分了路昭昭的心。
于是上将先生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少女专注的侧脸,心里升腾起无限爱意。
陆昭昭刷新了他对雌性一直以来的刻板印象,似乎和她相处的每一天,她都有惊喜准备给他一般。
艾德里克眼角微扬,唇角带起柔和的弧度,满怀爱意地温柔地看着陆昭昭。
陆昭昭花了一个下午近五小时,把三百片烫平的绒条变成了花瓣,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决定休息一下。
“我还以为我要熬夜呢,结果已经做了一半了,多亏了你和我一起做,你比我这个‘老手’还要熟练呢。”
少女的懒腰伸到一半,觑见青年正在一旁专注地看着她,脸一红,主动挑起话头。
艾德里克摇摇头,专注地看着小雌性,眼底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他表情认真又柔和,一把将陆昭昭揽入怀中,轻声道:“谢谢你,昭昭,我妈妈一定会很喜欢你送的礼物的。”
陆昭昭不明所以,颇为惊奇:“干嘛道谢呀,我们不是……”少女红了脸颊,声音陡然变小了很多,“我们不是伴侣嘛,你妈妈就是我妈妈呀。”
小雌性伸手环住青年的,继续说道:“这次太匆忙了,来不及准备,本来我想做的是更逼真漂亮的通草花的,只是那个要花很多时间,下次,等你妈妈过生日的时候,我肯定做一个更惊艳的礼物送给她。”
陆昭昭的话让艾德里克的心涨得厉害,一时间喜悦甜蜜和酸酸涨涨的酥麻笼罩了他,他抱紧了怀中的少女,低头吻了她的发顶,又耳鬓厮磨地蹭了蹭少女的脸颊,哑声道:“昭昭,不用这么辛苦,我送的礼物就代表我们俩了,我妈妈不会介意的。”
陆昭昭摇摇头,语气坚决,“那怎么行呢?我可不能让你家里人觉得你不受重视。”
说完这句话,陆昭昭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脸皮涨红,有些不好意思补充道:“我在网上看见的,有个帖,帖主说他母亲过生日,伴侣陪别的伴侣去了,所以压根没在他家出现。他家里人因此意识到他不重视了,很为他难过,他自己也很难过,结果把生日都过压抑了。”
“我不希望你家里人觉得我对你不好,”少女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随后坚定地抱住艾德里克的腰,“我很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