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玛雅的转变（2）
随着血域的崩塌，曾经充满痛苦的景象渐渐消散，化为虚无。
鲜红的色彩褪去，只留下空虚的黑暗。吸血鬼的惨叫回荡在空旷的空间中，令人毛骨悚然。
当一切结束后，痛苦的回声渐渐平息。莫尔斯独自站在崩塌后的废墟中，四周一片死寂，寂静更加突显那种笼罩他的空虚感。
“哈啊……哈啊……”
莫尔斯气喘吁吁，精疲力尽，目光落在吸血鬼的残骸上，现在它变成一团血肉。
“结束了……”
他体内感到一丝异样。当吸血鬼走向终结的瞬间，他感到某种红色的东西进入并包裹了他。
但莫尔斯被疯狂所陶醉时，并没有在意那是什么。
随着疯狂的退去，开始感到一种空虚，内心的风暴已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的寂静。
“呼……”
莫尔斯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朽的气息。这场战斗，无论是身体上还是情感上，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环顾四周，所作所为的沉重压力开始压在的肩头，现实的残酷一点一点渗入的意识。
但这沉重并非内疚，而是一种无力感。与人类应有的反应不同，莫尔斯心中没有一丝内疚，唯有的是面对这一切后果的沉重。
“我来这里是为什么来着？”
当那些纷乱的情绪逐渐离开时，莫尔斯问自己这个问题。随着吸血鬼死亡后，他猛然意识到什么，仿佛触电一般。
那曾将他带入隧道深处的目的再次浮现在脑海。
“玛雅学姐！”
恍若从梦中惊醒，摆脱了战斗的余波，最初拯救玛雅学姐的任务早已被抛在脑后，仇恨和复仇的情绪蒙蔽了判断。
“她在哪——”
就当准备环顾四周时，感官捕捉到一股异常的气息，一个人形以惊人的速度向莫尔斯逼近。
“！”
砰！
一切发生得太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突然感到有东西压在他身上。
冲击让他失去平衡，疼痛从脖子传来，衣服撕裂的声音和低沉的咆哮声同时响起。
‘什么……？’
莫尔斯心跳加速，挣扎着转身面对那个紧紧抓住他的东西。眼前，一个双眼充血、獠牙修长的生物正死死咬住自己的肩膀。
‘又一个吸血鬼？’
他的大脑迅速运转，尝试与这个突如其来的敌人搏斗。
但这个生物力量惊人，比原先的吸血鬼更强大，獠牙深深刺入他的血肉。
不，这不对，在与吸血鬼伯爵的战斗中，莫尔斯之所以一直占据上风，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利用吸血鬼的傲慢，慢慢将【吸血鬼油】注入它体内扰乱它。
此刻，莫尔斯也无心去思考这些。
当吸血鬼的獠牙刺入他的脖子时，一种不同于疼痛的感觉席卷全身。
“啊……”
那是一种奇异的愉悦和不适的混合，令人不安的感觉让他一时无法动弹，不自觉地发出呻吟。
‘这……是什么？’
吸血鬼的咬噬让他进入一种奇怪的恍惚状态，愉悦与疼痛的感觉挥之不去，随着时间推移，莫尔斯感到自己和吸血鬼之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关系。
咕噜！咕噜！
吸血鬼不断吞咽的声音传入耳中，他感觉自己的力量随着每一口吞咽而消失，身体开始感到舒适。
‘这样下去不行。’
莫尔斯拒绝在一个恶魔面前保持这种状态，他开始慢慢操控法力，集中在手臂上，试图推开这个吸血鬼，决心摆脱她的控制。
但愉悦的疼痛感愈发强烈，难以集中注意力。
‘嗯？’
就在这时，在迷乱的感觉中，一股熟悉的气味穿过空气，打破了血腥的余味。
‘这是……？’
即便在混乱的气息中，莫尔斯仍认出了这股气味，那是一种深深刻在记忆中的气味，一种让他回归现实的气味。
随着顿悟，看向那个埋在他肩膀上的吸血鬼。
‘紫色的头发……’
尽管吸血鬼的转变让她沾染了血迹，但依然看到了那熟悉的紫色长发，垂至腰间，那纤细的身躯，胸口传来柔软的触感，她的指甲有些磨损，但依然熟悉。
那双触碰胸口的纤细手指，和那略显苍白的皮肤，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玛雅学姐……’
眼前吸取生命精华的吸血鬼，正是玛雅学姐。
‘她变成吸血鬼了？’
这一刻，思绪戛然而止。
咕噜！咕噜！
她继续吸食血液，但莫尔斯的意识开始慢慢失去。如果不是西尔薇的【祝福】，他可能一开始就失去意识了。
但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现在已经接近贫血，时间拖得越久，危险就越大。
‘但是……’
同时，莫尔斯也不想对她出手，不想伤害她。
从她现在的状态来看，如果想阻止她，就必须使用【吸血鬼油】，但这可能会导致死亡。
‘那……’
咕噜！咕噜！
犹豫的同时，玛雅继续吸食血液，莫尔斯知道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他举起右手，抓住那把浸满吸血鬼油的匕首。
‘对不起……’
举起匕首，指向玛雅的背后，这一幕让他感到心头沉重，这会伤害玛雅学姐的事实压得喘不过气。
但就在要刺下匕首的一刻，手却突然停住。
“哥哥。”
玛雅的脸开始与那张从未忘记脸重叠，那张带着温柔微笑的脸。
“你不是一个会伤害无辜的人。”
不知为何，耳边突然传来她的声音。
‘什么……？’
莫尔斯眼中满是震惊，握住的匕首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想要刺下匕首，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做，还没有实现的目标，还有曾誓言的复仇……清除这个世界的污秽。
“无论你怎么想，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哥哥，你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对吧？”
看着玛雅学姐和那张重叠的微笑，和那不知为何传入耳边的声音，都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
铛！
匕首无法刺下，也无法握住它。
那个微笑，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都是他无法战胜的。
当匕首掉落在地时，莫尔斯面对着玛雅学姐。
他看着玛雅学姐的眼睛，依然是深红色，却闪烁着明显的泪光，那鲜红的泪滴和她吸食的血液的场面混合在一起。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滑下，消失在洞穴的黑暗中。
这场面非常矛盾，她一边吸食血液，一边流下悲伤的泪水。此刻，莫尔斯感受到玛雅所承受的痛苦。
她变成吸血鬼并非自愿，而是被迫接受的命运。
这个认知如潮水般冲击着莫尔斯，他无法让自己伤害玛雅，无论是身体上还是情感上。
‘等等。’
这一刻，他意识到，如果玛雅需要吸血，完全可以去找那个吸血鬼。但她却选择了自己。
‘也许……’
也许她是想吸我的血。
‘那么……’
莫尔斯决定尝试一些事，将法力注入手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学姐……冷静下点……”
当手触碰她的后背时，她立刻有了反应，身体在触碰下微微扭动。
她的脸仍埋在莫尔斯的肩膀上，有一瞬间，吸食血液的动作停了下来，触碰打破了她恍惚的状态。
‘她怎么了？’
莫尔斯不禁对她的反应感到疑惑，这是吸血鬼本能的反应？还是触碰唤醒了她内心的某些东西？
“玛雅学姐，是我。”莫尔斯轻声说道，手在她的背上轻拍，她停止吸食血液的同时，生命也正在回归。
“对不起，对不起……”
她继续颤抖扭动，低声呢喃从她口中传出，声音很小，普通人根本听不到。
她的话语像低沉的咒语，在洞穴中回荡着哀叹。
她显然还想吸更多的血，莫尔斯能从她颤抖的身体中感到，她仍然处于一种异常状态。她与原来的吸血鬼不同，仿佛她还没有完全变成吸血鬼。
莫尔斯轻轻地抓住玛雅学姐的脸，将她从肩膀上拉开。
她那双温柔熟悉的眼睛，此刻正被内心的挣扎所笼罩，嘴唇颤抖着，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战斗。
“学姐。”莫尔斯轻声说道，与她含泪的目光对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泪水在她的眼中闪烁，反射着洞穴中微弱的光线，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冲突正在撕裂她。
“没事的，如果你想要，可以继续吸，”莫尔斯安慰她。“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但……你会......”
她犹豫片刻，深红色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
“我不会有事的。”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最终屈服，眼睛又恢复了鲜红色。
“对……对不起……”
她再次扑来，咬住了脖子。
“……”
这次，莫尔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任由她的獠牙刺入脖子。
当玛雅学姐继续吸食血液时，他感到一种奇异的暖意在体内涌动，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与她之间加深的奇妙联系。
洞穴中寂静无声，玛雅继续吸食，吞咽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