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养心殿内弥漫着一种静谧而又旖旎的气息。
乾隆并未如寻常那般唤人送水净身,反而是萧云眼眸轻阖,素手轻轻一挥,一道微光闪过,施了个法术。
刹那间,周身的疲惫仿若被轻柔拂去,整个人瞬间清爽洁净。
此刻的萧云,已然累得眼皮都似有千斤重,娇躯无力地靠在乾隆怀中。
乾隆却仿若被注入了无穷活力。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萧云,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呵护世间最易碎的珍宝,一步步缓缓走向床榻。
将萧云轻轻放下后,不过须臾,便见她呼吸均匀,已然进入了梦乡。
乾隆坐在床边,凝视着萧云的睡颜,眼中满是宠溺与怜惜。
随后乾隆也上了床榻,没过多久,他也进入了梦乡!
晨曦宛如轻纱,透过窗棂的雕花缝隙。
丝丝缕缕地洒落,在养心殿的床榻之上,为这寂静的空间,勾勒出一幅如梦如幻的光影画卷。
乾隆穿戴整齐,并未叫醒仍在沉睡的萧云,独自转身,身姿挺拔地迈向殿外,上朝去了。
紫禁城的清晨,天色还只是蒙蒙亮,厚重的宫墙与宫殿的飞檐斗拱,在微光中勾勒出威严而冷峻的轮廓。
四下里一片静谧,唯有早起的雀鸟偶尔发出几声啼鸣,在空旷的宫苑间回荡。
此时,金锁却早已起身,她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有些单薄。
内务府每日繁重的杂务,如同大山一般压在她稚嫩的肩头。
可她不敢有丝毫懈怠,只因这深宫里,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这日,金锁像往常一样,揉了揉还带着困意的双眼,强打起精神,准备去井边打水。
她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手中紧握着粗糙的水桶提绳,刚走到内务府的小院门口。
就见敬事房的总管王成迈着小碎步,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王成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仿若一只精明的老猫。
“金锁。”
王成故意拖长了音调,声音尖细却透着几分喜气,“皇上有旨,命你回漱芳斋,到紫薇格格身边侍奉啦!”
金锁听到这个消息,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仿若听错了一般。
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愣了一瞬,随即回过神来,急切地问道:“王公公,奴婢真的可以回漱芳斋了吗?”
那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
王成看着金锁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依旧和颜悦色,还刻意压低声音。
他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可是五阿哥特意为你求来的,人家五阿哥为了你的事儿。
费了不少心思,莫要辜负了他一番心意。”
金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五阿哥在背后默默安排的。
她想起五阿哥之前对自己的承诺,总算是信守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回漱芳斋。”
金锁微微俯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以掩饰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花。
她转身,脚步匆匆地回房间收拾东西,手指因为激动 而有些不听使唤,慌乱地将几件衣物和一些零碎物件,塞进包袱里。
一切收拾妥当,金锁深吸一口气,脚步匆匆地往漱芳斋而去。
一路上,她的脑海中思绪万千,不断回想着王成的话。
她暗暗发誓,这一次,属于她的东西,她定要拿回来。
曾经失去的尊严、关爱,还有那些被命运无情剥夺的机会。
她都要凭借自己的力量重新夺回,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她也绝不退缩。
另一边,漱芳斋内仿若被忙碌的旋风席卷。
紫薇近日全身心投入到祭天打点诸事之中。
整个人忙得如同不停旋转的陀螺,脚不沾地,眼看着明日便是那至关重要的祭天大典,各项筹备容不得半点差池。
她正与明月、彩霞围坐在摆满册子与物件的桌案前,逐件核对所需物品,口中不停念叨着:“这香烛数量可对得上?
祭服的绣纹有无瑕疵?”
三人的神情皆是高度专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也无暇顾及。
正当她们忙得焦头烂额之际,金锁迈着细碎而略显迟缓的步伐,从外边缓缓走了进来。
紫薇抬眸的瞬间,竟一时恍惚,差点没认出眼前之人。
只见金锁身形较之前消瘦了许多,原本圆润的脸颊此刻略显凹陷,面色虽还算白净,却透着几分憔悴。
她来到紫薇面前,身姿站得笔直,极为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得近乎刻板的礼,口中清脆说道:“奴婢见过紫薇格格。”
这般生疏又拘谨的金锁,让紫薇顿觉仿若面对一个陌生人,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陌生感。
她立刻起身,上前两步,双手轻轻扶起金锁,柔声道:“免礼。
金锁,你在内务府这段时间过得如何?
最近我实在太忙了,都没顾得上问你。”
金锁心底却仿若有个声音在冷嘲热讽,她暗自认定紫薇这番关怀不过是虚情假意。
想当初,她们一同长大,情谊深厚,可如今呢?
就因为紫薇是皇上的亲生女儿,身份尊贵,便与自己有了云泥之别。
她心中满是不服与愤恨,可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嘴角勾起一抹看似谦卑的弧度,轻声应道:“多谢格格关怀。
奴婢在内务府学到了很多东西,礼仪和规矩奴婢都学会了。
奴婢听说明日便是您正式册封固伦格格的祭天大典,能赶在这个日子回来,替你庆祝这个盛世,是奴婢的荣幸。”
紫薇听着金锁一口一个“奴婢”,那语气生硬得如同嚼蜡,总觉得十分别扭。
可她深知这是宫廷的规矩,在这深宫内院,尊卑有序,便也没有出言纠正。
而此时的金锁,心中对紫薇的恨意仿若春日里疯长的野草,愈发茂盛,只是她掩饰得极好,面上不露分毫。
紫薇只是单纯觉得金锁去了内务府一趟,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
有些不太一样了,却未曾洞察,到那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汹涌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