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路决胜,垄断终破
家丁的话音未落,苏云澜便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官府来人,还说新盐路有违规操作?
这摆明了是有人要从中作梗!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来者何人?现在何处?”苏云澜语速飞快地问道,清冷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县衙的陈师爷,带着一队官差,已经在前厅了!”家丁哆哆嗦嗦地答道。
苏云澜眉头紧锁,陈师爷?
她仔细回忆,此人是李县令身边的得力助手,出了名的油滑难缠,看来,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
她迅速站起身,理了理衣襟,目光如炬,“萧十,你去稳住陈师爷,切记不可与他们发生冲突。我去看看。”
萧十少爷领命而去,苏云澜则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前厅走去。
她心中疑惑重重,新盐路的所有环节都是她亲自把关,绝不可能出现任何违规操作,除非……
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前厅,陈师爷正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品着茶,几个官差则虎视眈眈地站在两侧,场面气氛十分紧张。
萧十少爷在一旁陪着笑脸,却也难掩焦急之色。
“哟,苏夫人,你可算是来了。”陈师爷放下茶杯,眼神中带着一丝阴险的笑意,“我等奉县令大人之命,前来查验新盐路一事。”
苏云澜走到陈师爷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陈师爷,不知我这新盐路有何违规之处?”
陈师爷冷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份卷宗,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苏夫人,你这新盐路的盐,被举报来源不明,且私自加价,严重扰乱市场秩序。来人,把苏夫人带回衙门,等候发落!”
“且慢!”苏云澜厉声喝道,清脆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陈师爷,你说我私盐来源不明,可有证据?”
陈师爷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证据?哼,举报之人言之凿凿,难道还会有假不成?苏夫人还是不要狡辩了,乖乖跟我回衙门吧。”
“陈师爷,空口无凭,就想给我定罪?”苏云澜向前一步,语气冰冷,她环顾四周,犀利的目光扫过那些官差,“我新盐路的每一粒盐,都有清晰的来源记录,绝非凭空捏造。”
“苏夫人,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大了,这来源记录不过是你自己写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再说,你新盐的价格比其他盐商的低了这么多,这明显就是扰乱市场,损害大家的利益嘛。”陈师爷语气尖酸,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反驳,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苏云澜心中怒意更甚,她明白,陈师爷今日来者不善,是铁了心要给她扣上罪名。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目光扫过陈师爷,最后落在了他身后的一个年轻官差身上。
那官差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
苏云澜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她突然开口说道:“陈师爷,我倒是想知道,是谁举报我新盐路有问题的?不如请他出来当面对质,岂不更好?”
陈师爷的脸色微微一变,笑容有些僵硬,“苏夫人,这举报之人乃是匿名,不方便露面,不过……”
就在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语:“慢着,陈师爷,我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缓缓走进了前厅。
众人循声望去,来人正是孙盐商。
他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之色,迈着方步走到陈师爷身边,拱手道:“陈师爷,幸不辱命。”
苏云澜冷笑一声,果然是他!
她早就猜到,除了这个被新盐路抢了生意的孙盐商,不会有第二个人如此处心积虑地陷害她。
“孙盐商,你为何要污蔑我新盐路?”苏云澜语气冰冷,目光如刀般射向孙盐商。
孙盐商丝毫不惧,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苏夫人,我污蔑你?这新盐路的价格如此低廉,分明就是扰乱市场!你敢说你的盐不是来路不明?”
“我的盐的来源,皆有记录可查。”苏云澜语气坚定,她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递给陈师爷,“这是我新盐路的全部账目,每一笔交易都清清楚楚,陈师爷可以仔细查验。”
陈师爷接过账册,草草翻了几页,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账册记录详尽,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官差突然站了出来,他颤声说道:“大人,小的有话要说。”
“大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陈师爷呵斥道。
那官差吓得浑身一哆嗦,却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小的……小的亲眼看到,孙老爷……孙老爷给了陈师爷一包银子,让他……让他陷害苏夫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陈师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指着那官差,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胡说八道!”
苏云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早就注意到这个年轻官差的异样,看来,他就是孙盐商和陈师爷的破绽所在。
李县令脸色铁青,他猛地一拍桌子,“陈师爷,你可知罪!”
陈师爷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完了。
孙盐商的阴谋彻底败露,他恶狠狠地瞪了苏云澜一眼,拂袖而去。
苏云澜赢得了这场博弈,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萧煜寒走到苏云澜身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澜儿,你受苦了。”
苏云澜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充满了安心与幸福。
夜深人静,萧煜寒的书房里,烛火摇曳。
“澜儿,你今日的表现,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萧煜寒看着苏云澜,眼中满是敬佩。
苏云澜笑了笑,“不过是些小伎俩罢了。”
“小伎俩?能将孙盐商和陈师爷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萧煜寒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澜儿,你越来越让我惊喜了。”
苏云澜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煜寒,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澜儿,你在担心什么?”
“孙盐商不会善罢甘休……”苏云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他一定还会卷土重来。”
萧煜寒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四爷!不好了!”一个家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出事了!”
崎岖的山路上,一支镖车队伍缓缓前行,车轮碾压过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味,夹杂着淡淡的汗臭味。
张镖师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他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缰绳,手背上青筋暴起。
队伍的气氛异常紧张,每个人都屏住呼吸,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吁——”张镖师勒住马,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他眯起眼睛,看向前方茂密的树林,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戒备!”张镖师低沉的声音在队伍中响起,如同一道惊雷,打破了压抑的沉默。
镖师们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刀锋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映照着他们紧张而坚毅的面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突然,树林里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群黑衣人手持利刃,从树林中窜出,如同饿狼般扑向镖车队伍。
“杀!”黑衣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叫声,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向镖师们砍去。
“保护货物!”张镖师怒吼一声,率先冲入敌阵,手中长刀舞得虎虎生风,将靠近的黑衣人一一击退。
刀剑碰撞的铿锵声,惨叫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山谷。
镖师们奋力抵抗,但黑衣人人数众多,渐渐将他们包围。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万马奔腾,震动山野。
“杀!” 另一队人马从山坡上冲了下来,为首的正是萧十少爷。
他手持长枪,如同天神下凡,势不可挡。
萧十少爷的人马迅速加入战斗,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黑衣人腹背受敌,顿时乱作一团。
孙盐商躲在暗处,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铁青。
他怎么也没想到,萧十少爷竟然会提前得知他的计划。
“撤!”孙盐商咬牙切齿地下令,他知道大势已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黑衣人纷纷丢盔弃甲,四散逃窜。
官府得到消息后,迅速出动,将孙盐商及其手下全部抓获。
孙盐商因扰乱市场秩序,私设关卡,聚众斗殴等罪名,被判处重刑,百姓们拍手称快。
新盐路上的危机解除,运输队伍安全抵达目的地。
苏云澜站在城门口,看着缓缓驶入的镖车,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澜儿,接下来……”萧煜寒走到她身边,欲言又止。
苏云澜转头看着他,眼神坚定,“煜寒,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两个月后,新盐路运营得顺风顺水,源源不断的食盐以更低的价格流入市场。
百姓们奔走相告,原本昂贵的盐价竟降低了两成!
家家户户都能买得起盐,餐桌上也终于能多添一份咸香。
叫卖声、欢笑声此起彼伏,市井间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喜气。
站在热闹的盐场中央,苏云澜望着眼前熙攘的人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着她明媚的笑容。
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咸味,那是辛勤劳作的汗水与收获的喜悦交织而成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成果。
萧煜寒走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他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的侧脸,柔声道:“澜儿,你做到了。”
苏云澜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嘴角的笑意更深。
“这一切,多亏了你。”
两人相拥而笑,画面温馨而美好。
远处,盐工们正忙碌地搬运着盐袋,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新盐路不仅让百姓们受益,也为他们带来了新的生计,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王盐工扛起一袋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咧嘴笑道:“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
喜庆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然而,就在这欢庆之时,一个家丁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在萧煜寒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煜寒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看了一眼苏云澜,
“澜儿……”他刚开口,便被打断。
“四爷,夫人,京城来人了!”另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
苏云澜心中一沉,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京城来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
“何事?”萧煜寒沉声问道。
“说是……说是奉皇上之命,请夫人和四爷即刻回京。”家丁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预示着某种风暴即将到来。
苏云澜与萧煜寒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