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段时间。
魏端公的死引发了剧烈的轰动。
魏端公身上有很多标签,最为耀眼的就是煤老板,大富豪。
可不管魏端公是什么,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死在了濠江那样的异地他乡。
王玉珍只能带着傻儿子魏小风和儿媳妇,去了奥门,带回了魏端公的骨灰。
去了奥门,赌客的筹码跟赌场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段位,就算身家几十亿的人,长久坐在赌场里,最终也是会输光的。
就算不考虑抽水的因素,无限期玩下去,最先输光的一定是筹码少的人。
更离谱的是,魏端公是先在奥门赢了几千万,然后又输给了林晚晴更多的钱。
魏端公输得起,但是内心剧烈的波动让他的身体受不了,结果成了脑干出血带脑疝,就没给医院抢救的机会。
龙城魏家没有大肆报道,似乎魏端公的葬礼也不是很隆重,可网上还是出现了不少关于魏端公的帖子。
其中涉及到了三晋魏端公原始资本积累,多年前第一个煤矿口子的运作,后来的煤炭产业和目前有可能的家底。
但是所有的帖子都没有提到董启航、董小娜、林晚晴。
大源这边。
阮志胜早就离开了大灰楼,被非暴力虐待之后,整个人都乖了很多。
阮志胜的聚源福超市几乎没受到影响,正常营业,正常搞春节前的优惠活动。
我家里,从来不会用非常规手段打击竞争对手的生意。
人称地盖的阮志高,还躺在星湖医院,恐怕要等两个月后才能具备出院的条件。
就算出院之后,地盖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也许还能站起来,但是变成了驼背。还可以撒尿,但是想做点别的,恐怕不能够。
地盖的批发部营业也很正常,春节前夕,很多村镇商店来进货,但是以后赚到的钱,就归阮志胜掌管了。
如果阮志胜是个极度自私的人,恐怕他心里也希望自己的地盖弟弟早死。
又是一天。
晴天,没有风,但是很冷。
我带着花初夏去买了很多烟花爆竹。
响声很猛的闪光雷,很吉祥动辄几千响的大地红,二踢脚,连续几发的冲天雷……
也有花初夏很喜欢的,能抓在手里玩的烟花,比如手持喷泉,电光花。
买来的烟花爆竹都放在陆巡后备箱里,我带着花初夏在县城范围兜风。
从比较繁华的三条大街经过。
每当看到保顺超市,花初夏就会用清脆而甜美的声音尖叫起来。
“名字叫花初夏的女孩祝福保顺超市生意兴隆!”
“如果武松是大源最有钱的人该多好啊,小花可以没有钱,但是武松一定要有很多钱。”
“哼,我知道啦。”
听到了花初夏的口头禅,我心血来潮问了一声。
“小花,你总是说自己知道了,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自己还活着,能看见妈妈,能看见武松。”
“小花,你还活着,你是亭亭玉立和婀娜多姿的小花,你是蕙质兰心和柔情似水的小花。”
然后。
花初夏问我蕙质兰心是什么意思。
我说,纯洁和高雅的意思。
“武松,电视剧里会弹钢琴的女人很高雅,如果小花会弹钢琴就好了。”
“小花,等年后我送你一架钢琴,然后找个人教你弹钢琴。”
“好啊,不好。”
花初夏开心的喊了一声,然后否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钢琴很贵,就算花钱的是你,我妈也会心疼。”
“没事,以后不管我送你什么礼物,不管花多少钱,你妈都不会阻拦。”
“我也不想让你花很多钱,其实小花很省钱,只要有衣服穿,有饭吃就可以啦。也不用每天吃好饭,每周能吃一顿好饭就行。”
就在今天,在大源的路上,我真正明白了,蕙质兰心就是花初夏的意思。
回到我家里。
院落里,穿着厚实羽绒服的花初夏,点燃了一个手持喷泉,伸开双臂旋转着,让烟花在白日里绽放。
“武松,你看我。”
“小花,我在看着你呢。”
“武松,我好看吗?”
“名字叫花初夏的女孩最美丽。”
“哼,我知道啦。”
玩过一个手持喷泉,花初夏蹦跳着迎面走来,微笑看着我。
“我想拿几个烟花小喷泉回家玩,可我怕烟花会吓跑了爸爸的灵魂。”
“算啦,我就在武松家里玩烟花小喷泉,放小红炮。”
花初夏拉着我的手,跑进楼房,去了二楼房间玩跑跑卡丁车。
我的手机响了,来电又是龙城董小娜。
花初夏看了过来,她笑嘻嘻的,什么都没说。
我接起了电话,又听到了一个很震撼的消息。
“我爸的发小,沈坤的父亲沈七斤,在石料厂被电死了。弄电闸的时候被震飞了出去,局部皮肤都烧焦了。”
“这也太不小心了,这就是命啊。”
我甚至不敢多想。
说起来,沈七斤也算是千王猴子的门生,当时猴子已经从东北跑到了川蜀定居。
当年萧琴的母亲把家里弄成了棋牌室,沈七斤肯定是在萧琴家里了解到了猴子的大名,于是找到了川蜀。
沈七斤学千术的年代,野玫瑰都已经出山兴风作浪了。
董小娜悠然叹息:“最近林晚晴对我很好,我居然在她身上体验到了母亲般的温暖,你说奇怪吗?”
“不奇怪,林晚晴本来就是个很会来事的女人。”
“她才比我大十几岁,她就是用来陪我爸睡觉的,我怎么会在她身上体验到母亲般的温暖?”
“因为你缺爱。”
“要不你来爱我?”
“我不爱你,我爱小花。”
“哈哈,你个扳机,你肯定把那个小傻子给睡了。”
“董小娜,你他妈的说什么?”
“武松,你别生气啊,就我的性格,你觉得我嘴里说出来的小傻子有恶意吗?好啦,不跟你吵架,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沈坤的老爸意外身亡,你对沈七斤也就那么点印象,估计心里没啥波澜。”
董小娜挂断了电话。
我懂了,林晚晴已经对董启航坦白了。
董启航已经知道,林晚晴是野玫瑰之一,估计也知道了,林晚晴曾经和京城欧阳峰啪个啪。
因为董启航一定会追问,而林晚晴只能坦诚的回答所有问题。
因为面对董启航,林晚晴只有一次坦白的机会。
可是经过综合考虑,林晚晴的身份先隐瞒了董小娜。
“武松,我要批评你。”
“小花,我怎么啦。”
“你对自己的女朋友说话不够温柔,你还骂了董小娜。”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为什么要对她温柔。”
我捧起了花初夏的长发,闻了她的发香,然后我又轻轻摸了她的耳垂。
花初夏笑嘻嘻的,应该很舒适。
“刚才小花的卡丁车第几名?”
“倒数第一名,我在听你打电话,我的卡丁车都停下来了呢。武松,我还想玩一个烟花小喷泉。”
“好。”
我带着花初夏去了院子里,花初夏手持烟花,我帮她点燃了。
然后,我用dV摄录了花初夏手持烟花,伸开双臂旋转的画面。
“武松,我饿了。武叔和赵姨不在家,去茶庄吃饭吧。”
“好。”
坐到陆巡车里,去了商业街的方向。
我的手机又响了,来电是沙良。
我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了沙良桀骜不驯的狂笑声。恐怕一个人刚吸过d,才会发出这种超越人类极限的邪恶笑声。
“武松,我出关了,敢不敢和我梭哈?”
“梭哈你老婆的眼儿!”我很烦躁的骂了一声。
“我老婆已经变成了前妻,二次手术后身体恢复良好,你随时去梭哈她的眼儿!”
然后,沙良的声音从怪异变成了寒冷,“我联系过孟志亿,他说今晚碧海洗浴中心有牌局,他不希望我参加,但我是一定要参加的。大源的富豪们玩牌,怎么能没有我?”
“你想去,可以去。”
“武松,你是不是以为这几年你家里混起来了,我家就不行了?”
“我可没这么想过,我家一直都是很本分的生意人,哪有你那么狂?”
“今晚九点,碧海洗浴不见不散,大家一起炸金花,然后我跟你单挑梭哈。”
沙良挂断了电话。
我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是冷酷的,如果小花不在车里,我应该会说出很多疯狂的话语。
“沙良很厉害,沙良比地盖更可怕。”
花初夏说话的时候,身体都在抖动,应该是又想到了车祸发生的瞬间。
“小花不怕,武松比沙良更厉害。”
在茶庄吃过饭。
花初夏留在茶庄卖茶叶,我先离开了茶庄,开车在路上兜风,离开了县城区域,一路向北。
“林晚晴对董启航坦白之前,应该会和京城欧阳家沟通。等董启航知道了林晚晴是野玫瑰之一,可能也会和欧阳峰沟通。背地里这么多动作,就没打算提醒我一下?”
如果继续向北,就跑出大源地界了,我这才返回。
一直到我回到自己家里,在二楼房间坐下来,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我尽管安静,对方不说,我不去问。恐怕京城欧阳家早就想跟我沟通了,可是龙城林晚晴还想继续装比,因为装比的状态能让她陶醉。”
……
夜里。
我开车赶往碧海洗浴。
沙良电话提醒了我,让我带500万赌资。
但我就带了100万,这是我在大源玩牌的习惯。
一不小心,又遇见了大迷糊。
看起来很落魄,可他也是有好几百万存款的人,他的钱都是京城欧阳家给的。
多年来,欧阳家愿意拿钱供养大迷糊,恐怕不只是因为仗义和讲究,更因为大迷糊是个最为重量级的鱼饵。
寻找野玫瑰的几方势力,迟早有人会将目光锁定在大迷糊身上。
目前冲在最前方的是香江吕汉良和蓝道宋星空,其他几方势力都在暗中观望。
等宋星空熄火之后,观望的势力就会窜出来。如果不能坐享其成,就只能亲自上阵。
将来锁定了大迷糊的人,可能比香江吕汉申更加危险,更有可能摧毁了野玫瑰。
欧阳峰就是想利用大迷糊,将最危险的人钓出来。
看到大迷糊又走进了上次那家足疗店,我有点无语,难道和某个技师飘出感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