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人扇了我的脸一下,睁开眼看到是母亲。
“妈,我睡得正香,为什么打我,我还以为梦里挨打了,原来是你。”
“你看看几点了,早饭没吃,午饭也不打算吃了?”
母亲满脸愠色。
我看了一眼时间,都快1点了。
起床洗漱。
下了楼,我和老妈坐在餐厅吃午饭。
“我爸去干嘛了?”
“你爸忙的肯定是正事,今天验收超市店面装修工程,不能像你一样,要么到处逛荡,要么赌钱?”
被母亲这么教训,我当然郁闷了,低头安静的吃饭。
“好像不能这么说我家儿子,其实我家武松也是很优秀的。”
“妈,你才发现我很优秀?我上过大学,在校期间开过店,等年后去了京城,我会一鸣惊人。”
“你快算了吧,你不需要一鸣惊人,你只要平安无事就行了。夜里,我梦到了野玫瑰老千组合的三个女孩。”
“妈,在你的梦里,秋海棠什么样子?”
我对刘采妮和林晚晴在现实中的容貌很了解,可我唯独没见过秋海棠。
“梦里出现的形象都记不清了,就算记得也没用,现实和梦里能一样吗?你不是要请大迷糊来家里喝酒,谈一谈吗,打算什么时候?”
“今晚或者明晚,今天小花想在家里请客,请我,请婉沁和小坡,等吃过晚饭看看情况再说。”
吃过午饭,我和老妈刚在客厅坐下来,院子里就来了一辆车。
白天如果家里有人,一般我家院子大门都是开着的,陈海坡的奥迪车直接开了进来。
他和张婉沁走下了车。
“小花来了吗?”张婉沁问道。
“还没呢,我正要开车去接她。”
走进楼房,在客厅坐下来。
陈海坡说道:“赵姨,银山大厦保顺超市的店面今天装修完工了,大概什么时候能开业?”
“今天你武叔带人去验收装修工程了,开业至少在三个月之后,那么多装修材料,必须先散味,不能着急赚钱。商品安全和员工健康都要放在第一位。”
“赵姨,我知道你不是在标榜,因为你和武保顺就是这样的人。”
“我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小坡,你是不是想挨打?”
我妈忍着笑,拍了陈海坡的脑袋,“你和婉沁目前什么状态,谈恋爱还是鬼混?”
“肯定不是鬼混,因为我和婉沁都不是鬼啊。好像也不是谈恋爱,婉沁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呢。其实之前答应了一次,可她说那次不算,以后要找个隆重的场合,最好是让小花做见证人,这才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陈海坡看向了张婉沁,“今天刚送了你新手机,你能不能当着小花的面,做我的女朋友。”
“几千块的手机就想把我骗到手?不是要买欧米茄情侣表吗,不是要给我爸买宝来吗?”
“欧米茄在县城买不到,必须去省城或者京城,才能买到真品,你先做了我的女朋友,然后我带你去大城市游玩,住酒店多开心啊?”
“好像也行,可那天你在我家吃饭,说要送我爸一辆宝来,该不会是喝高了胡说吧?”
张婉沁很期待的看着陈海坡。
“那天是有点喝高了,你家的酒又便宜度数又高,容易让人犯迷糊。我就想问你,你爸一个卖豆腐的,开宝来不是影响生意吗?”
“豆腐来,老张家的鲜豆腐,冻豆腐,豆腐丝……,听到喊声的人出来买豆腐了,可你爸都开着宝来,以每小时90公里的速度,跑远了。”
陈海坡嬉皮笑脸。
张婉沁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很愤怒的看着陈海坡。
“陈海坡,你什么意思?我爸早就不走街串巷卖豆腐了,2000年我家就有了面朝大街的店面,老张豆腐坊几个字是喷绘灯箱!”
张婉沁气哭了,“你就是瞧不起人,你家里有钱很了不起是吗,我配不上你是吗?幸亏没答应你的无耻要求,幸亏没草率的做你的女朋友,要不然迟早被你甩了!”
“张婉沁,你先冷静,听我给你讲个道理,你都不是我的女朋友,你找我给你爸买宝来,合适吗?”
“不合适。”
张婉沁哭哭啼啼跑走了。
“赵姨,武松,你们看到了吗,张婉沁一家都是什么人?”
“都是什么人?本分人,老实人!豆腐老张看起来抠抠索索,可是遇到大事不糊涂。去了老张豆腐店,绝对不用担心买到过期变质的豆制品,稍微有点变味就会扔了,从来不糊弄人。”
我老妈说,“98年洪水,省城常山淹成什么样子了,抗洪救灾豆腐老张捐款1万元,98年的1万元对一个卖豆腐的老百姓来说,是巨款。张家口的亲戚遇到了难事上门借钱,老张借给对方3万,明知道打水漂还能这么慷慨。”
我老妈一声叹息,“婉沁读过大学,现在是老师,可她也是个很天真的女孩,要不然怎么她能和小花玩到一起?婉沁让你给她爸买宝来,你以为豆腐老张真会要?”
“赵姨,你这么说我才意识到,其实婉沁也不怎么成熟,有时候真的天真。我考虑问题太理智了,忽略了婉沁的感性,我给她打个电话。”
陈海坡拨了张婉沁的电话,被对方挂断了。
“不接我电话?”
“婉沁应该去找小花了,等会咱们过去,现在地盖和他哥什么情况?”
“地盖还在星湖医院,当时你虐他有点狠,后背的椎骨和肋骨都有骨折,那什么也被你的膝盖狠狠撞了一下,几乎是废了。目前地盖脱离了生命危险,以后还能站立行走,估计会变成驼背,本来就不够140,以后连130都没了,如果坐下,歪着脑袋看起来就像是国外那个伟大的科学家。”
“阮志胜还在大灰楼三楼,范德彪给他熬鹰。72小时不许吃饭不许喝水不许睡觉不许上厕所,已经拉到裤子里了。这种人也真是活该,按照阮志胜的说法,当初县城那个流浪的疯女人两次怀孕,就是地盖给整的。地盖给批发部附近扔糕点和干脆面,勾引那个女人,凌晨两三点,街上没人,地盖就在墙角欺负那个女人。后来那个疯女人怀孕大出血死亡,相当于死在了地盖手里。”
“那个疯女人没人疼没人爱没人问,但是苍天饶过谁?现在地盖惦记小花,栽到你手里了,不管地盖还能活多少年,一直到死都是个半残疾的病秧子。地盖的批发部照常营业,以后赚到的钱都是他哥阮志胜的。”
陈海坡很详细的说了地盖和阮志胜的现状。
我和母亲很认真的听着。
母亲说:“做人太地盖,就会天打雷劈。”
“赵姨,地盖可不是被天打雷劈了,老天爷太忙,一般不怎么睁眼,拾掇地盖还得是武松。”
陈海坡说着,随同我走出了楼房。
打算去保顺茶庄,我没开自己的车,而是坐到了小坡的奥迪车里。
路上,我和小坡心情都有点沉重,一直在回忆曾经在县城游荡的疯女人。
“武松,你说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精神分裂,疯子脑子里都会想什么?”
“不好说,很多精神病都是遗传的,刚出生就有那个基因。疯子看待一件事,可能和正常人是相反的,不是简单的扭曲,而是眼光和心态对立。你觉得关门是对的,疯子觉得开门是对的,你觉得微笑是友好的,疯子觉得把人打出脑浆才是友好的。疯子觉得自己才是正常的,走在路上难道不该脱掉裤子吗?从悬崖跳下去难道不是轻功吗?”
说自己的看法时,我也想到了京城的刘采妮。
刘采妮的精神分裂症不是天生的,不涉及基因突变,是有望恢复正常的。
如果是娘胎里带来的,到了一定年龄,不需要外界刺激,自己就疯了,这相当于大脑局部病变。
看到了保顺茶庄。
花初夏和张婉沁就在门口站着。
看到奥迪开了过来,张婉沁狠狠跺脚,然后跑进了茶庄。
花初夏依然站在那里,微笑越来越暖,因为她知道,车里坐着武松。
我和陈海坡走下了车。
花初夏哼声说:“武松,今天你必须揍小坡一顿,他都把婉沁气哭了。婉沁说小坡是个混子,经不起考验,一辈子不做他的女朋友。”
“刚才婉沁跑走之后,我都揍过小坡了,我都把小坡打哭了。”
“真的吗?”
花初夏看着陈海坡,“以后不许欺负婉沁,你答应了,才能去我家吃饭,喝好喝的汤。”
“答应了。”
陈海坡态度良好。
花初夏走到张婉沁身边,扶住了她的肩,笑盈盈说话:“小坡知道自己错了,你原谅他吧。”
“小花,如果不是你帮小坡求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居然鄙视我爸,凭什么?我爸没本事,不会做大买卖,可我心里父亲最伟大。”
“婉沁,别生气了,寒假了,现在你有的是时间,明天我就带你去常山?去北国购物城,买欧米茄情侣表。”
“我考虑一下,晚上10点才能答复你。”
张婉沁哼声说着,然后陪着花初夏聊约莫10岁小女孩才关心的话题。
“武松,我想扣鸟儿。”
花初夏蹦跳着跑到了我身边,殷切的看着我。
“行,去我家院子里扣鸟儿,等傍晚六点去你家里吃饭。”
“好啊。”
花初夏搂着我的脖子蹦跳,古荡的弧度碰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