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或许行兵打仗有点作用,但是若论治理管辖之所,只不过是一介武夫,更何况还居心不良,还有野心盘踞。
思绪翻转,对于公孙瓒到底如何选择还是需要看他接下来的试探,看看他到底是否已经沉寂,否则唯有一死,而王望瑾也会放弃桃源郡这块地方迁往别处。
毕竟公孙瓒是一地诸侯,虽说很多人都不看好他,但他毕竟在幽州这个地方盘踞多年,也多少有了些许感情,自己杀掉公孙瓒顶多能获得些许物资,可却是得罪了忠于他的部下,同时也不会让那些心怀袁氏的世家向自己投奔,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所以王望瑾还是希望公孙瓒主动交出手中权力而他也给对方一个体面的生活。
等到王望瑾将手下兵卒在幽州安顿好后,他便在居住的小院之中等待着,看着花开,看着日暮,看着沉沦的岁月渐渐流去。
而另一边的公孙瓒也陷入到了纠结之中,他现在脑海之中被无数的念头填满。
“已经到了选择的时候了吗?”
很显然,如今的自己已经没有了坐上谈判桌之上的权力,想要活命,除了选择出众诸侯心中的答案,等待他的必然只剩下必死无疑。
他有想过将王望瑾的行动告知袁绍,可这个想法很快便被否决,因为这么选择不只是他的名声没了,更别提自己的性命,绝对会死得很惨,到时候就连自己的手下也不会再信任自己。
除了这个想法,公孙瓒还想过投奔北边的公孙度,可非亲非故,到了别人的地盘,那家伙都苟在那个地方,到时候其他诸侯前来讨要自己的性命,不就像当初的韩馥一般整日浑浑噩噩,最终死在自己的猜忌之中,当真是可笑、可悲。
心中不免想到如今自己的境遇,公孙瓒再没了选择,为今之际只得投奔这个有想法的家伙。
但是他又能保证王望瑾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这只能成为一场豪赌。
赢,下半辈子无忧;输,万事休矣。
世事无常,这王望瑾没有主动挑起过战事,更有爱民贤名,希望自己没有错吧。
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不在,那个威势滔天的军阀也不在,剩下的只有眼前这个因权力而忧虑的中年男人。
心中感怀之际,公孙瓒手指把玩玉器酒杯,看着其中酒水流转,就好似自己在这场诸侯四起的乱世之中搅动风云,最终在这之中湮灭。
生于乱世,死于乱世。
可看着身后这奢靡的装饰,他想起了自己的生活,随心所欲,在这片地界之上他就是土皇帝,就是这一带至高无上的存在,掌握着生杀大权,又为何要屈尊,为何要失去这一切。
心中苦闷,可他却无能为力。
他的手下没有能够抵御的士卒,没有了白马义从,没有了叫板的资格,嘴中的不甘只能化作一声怒吼宣泄而出。
想到这一切,公孙瓒决定要用仅存的金银财宝铸就自己最后的疯狂,将他们全部熔铸掉。
而在另一边轻抿茶水的王望瑾看着手下传来的消息面色阴沉。
“你这家伙还真是这般的不安生。”
原本还想要给公孙瓒一个残存于世的机会,如今看来给他一个痛快都是便宜他的,实在是胆子不小,竟敢如此作为。
即是如此,也当是为公孙月出气了。
想到这的王望瑾再没有了任何表情波动,坐在竹椅之上,面前微风吹动,桌案上的文件发出声响。
而随着王望瑾下定决心,城中很快便流言四起,其中有关公孙瓒的污点开始抨击不断,再加上公孙瓒失利多次,百姓们一时间私下里议论纷纷。
一开始很可能只有几个人小心议论,后面便会演变成几十个人的讨论,再后来不论真假,都已经成了规模,百人之间开始流传,最后直达整个城镇,这便是舆论,让公孙瓒的名声彻底臭了,已经开始有官员暗中接触王望瑾这边的势力,更有甚者已然开始逃离。
而还在城中一心想要发泄一番的公孙瓒在得知这个消息的他气愤不已,他猜到了这些消息是从王望瑾那里传出的,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袁绍在战场之上的隐秘都知道,就好像当时这家伙的手下就在场一般。
但是这件事情既然发生了,公孙瓒也在气头上,便想要借此将王望瑾赶出城中,这是个很好的借口。
而在另一边的阁楼之中,青元坐在屏风后面静静品茶,而不断有手下进入汇报着幽州城中各个家族的到来消息。
上次那些快速逃离的家族不是因为恐惧会爆发战争,而是不愿意屈服于王望瑾,但他们又不敢得罪他,所以这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剩下的人都是愿意臣服,同时准备密谋造反之事。
听到这些家伙总算是到齐了之后,王望瑾这才走了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青年模样,剑眉心目,眼中神韵流转,气势凌人,周身一股气场,仿佛四周都死寂下来。
“诸位能来到此处想来已经是做好了准备。”
“回王使君的话,那是自然。”
众人心照不宣,这毕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情,要一次性将公孙瓒移除,这可需要精细的布置。
在之前确定要去支援公孙瓒的时候王望瑾就已经开始派人在各大家族之中进行拉拢,棍棒和美酒并施,得到了许多不错的成效,如今既然到了最后阶段,那么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有的家族将弟子派往军中用钱财获取官职得到对军队的控制权,有的则将目光放在城防上面,有的在酒楼之中设伏,不论何处,一切都已筹备完毕。
“今夜子时,火箭为号!”
“是!”
沉沉的夜幕之下,这里没有人离开,连带着王望瑾一起等待着结果。
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所有参与的实权者全部都汇聚于此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而随着夜色渐深,一队队士卒在黑夜之中穿行,向着那抹微亮而去,嘴中喊着的木头减少了声音传播,脚下放轻但却很是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