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刑警大队又开始对刘洲这个10岁四年级小学生的外围关系进行摸排。
这通过学校老师、班上同学,以及对亲戚、邻居的走访,询问。
这刘洲没有什么异样地方。
喜欢打游戏,学习一般,但算是比较老实的普通乡下小孩。
而且,他对妹妹也十分疼爱,平日都是接送妹妹放学,家里条件差,好吃好喝的也是优先留给妹妹,根本不存在去杀害妹妹的动机。
对当天刘敏失踪情况进行回溯,刘洲也不具备作案时间。
徐飞接下来几天,也对刘洲进行了明里暗里的观察。
在妹妹尸体发生后,他整个人的痛苦反应也是真实的。
几乎可以完全排除这10岁小孩的嫌疑。
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这妹妹被埋在荒山下面!?
除了凶手,除了帮凶,还有谁会知道?
可偏偏他就是知道了。
还是以“托梦”这种匪夷所思的形式。
案子陷入僵局。
“你们说,会不会是这刘洲太想自己妹妹了,这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就给他一点提示?”
此时已经临近除夕,可刑大几个人还是守在这村里,全力破案。
这天又开了碰头会,会上几人都有些沮丧。
龙平甚至有些觉得这案子就是有些神神秘秘的力量在里面,没办法解释得清。
“龙头,你别这样说啊,太玄乎了,我寒毛都立起来了,我不敢听了!”
今天从队里过来送检验报告的肖媚儿,也参加了碰头会。
可一来就听到这么些说法,她顿时想捂住耳朵,不敢听下去。
旁边刘勋倒十分赞同。
“那你这样说的话,玄乎的事真的太多了,你记得不记得那年,就是在盐城流窜过来的凶手,也是杀了一个女孩的案子,情况也差不多,那女孩在回家离家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遇害,后来我们和派出所抓到凶手,押凶手指认现场的时候。
本来很晴朗的天,一下子变天风雨大作!等那孙子指认完现场,结果风雨马上就停了!我当时也是无神论者,这之后我就觉得,有些事就是说不清的。”
侦查员老胡此时也说:“对对,还有个案子,不是我们这的,是东洲发的那个爆炸案!那是个矿山开山时候,出了爆炸事故,引线放短了,那个放线的小伙子直接被炸碎了!
后面收尸少了一条手臂没找到,都以为炸碎找不到了,结果他给他妈托梦,说他那条手臂在哪个煤渣山后面!让他妈把他带回来,结果第二天,他妈去找少的那条手臂,结果真在托梦说的那煤渣山里面!”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再说人家肖媚儿晚上都睡不着了!”
龙平瞥了一眼旁边这吓坏的小姑娘。
“你们太坏了,我不听了!”
小女警此时真不敢听了,捂着耳朵就跑了出去。
这下引得众人笑了一阵。
过后,龙平望向旁边没说话的徐飞,问:“徐教,你怎么看?”
徐飞想了想,回答:“我还是觉得,案子就是案子,没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事,这小孩能说出埋尸地,并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只能是他知道,或者有人让他知道,那么我们的重点还是得放在刘洲身上,从他接触的人去挖线索。”
案件讨论到这,其他人也没了主意。
龙平就决定按徐飞说的,还是再挖一挖。
散完会,徐飞决定再去找刘洲问问当天轨迹。
结果到了刘家,其母亲却说孩子这些天晚上哭得太伤心,怕他伤身,又带着他去王神婆那里求安神符去了。
“哦……”
陵曲这样的穷乡僻野里,神婆神汉之类的角色每个村都有一两个,倒不奇怪。
毕竟这2000年前后,人们心里那股迷信,还十分浓厚,出马、大仙之类的,比比皆是。
而至于什么“安神符”,估计是花个几百一千,求一张黄纸符,把符纸烧化后的灰,连水喝了,就能安神定心云云。
都是些骗钱玩意。
可在乡野里十分常见。
他本想说等小孩回来后再来问话,但他心里突然想起刚刚刘母说的那句话。
其中一个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又”?
“你刚刚说又去神婆那里了?什么意思?”
刘母叹口气,解释是之前女儿失踪后,他们这些人也没办法,什么办法都用尽了,没找到女儿。
后面想起都说这隔壁麓山村里有个王神婆,十分神算,就想着去求一下女儿的下落。
不管有没有用,反正死马当活马医。
当时刘家给了五百块,可这王神婆什么都没算出来。
“后来我们就走了,也没觉得什么,但是也奇怪哈!这后面当晚,我大儿子就发那个梦了,说敏敏托梦来找他,告诉他埋在哪里了,所以这神婆还是有些本事……”
徐飞越听,眼神越严肃。
他不待这刘母说完,就马上问:
“这王神婆在哪!”
…………
一行人驱车开了十几里山路。
赶到了这麓山村的一户民居里。
进门前,徐飞和龙平对了下眼神,龙平马上带人去这户民居后面蹲守。
万一等下这王神婆真有问题,让她想跑也跑不成!
徐飞挑开门帘进去。
一股浓厚的香火味扑面而来。
里面刘父正带着刘洲请完“安神符”出门。
见到办案的民警来了,两人打了个招呼。
“王神婆在里面?”
“嗯,刚看完我们,在里面休息。”
见对方在家,徐飞没怎么说话,就让两人赶紧先出去。
走到里屋门前,虚虚挂着一个破旧的窗帘,布料已经泛黄,边缘还带着些许磨损的流苏。帘布轻轻晃动,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吹拂。
他伸手挑开帘布。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香火味,混杂着草药和灰尘的气息。墙壁上挂着几幅褪色的神像,面目模糊不清,仿佛在默默注视着来人。
墙角堆着一些陶罐和竹篓,里面装满了干枯的草药和不知名的物件。
屋子中央,一个穿着古怪的老婆婆盘腿坐在一张破旧的草垫上。她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头发灰白而凌乱,像是多年未曾梳理,额头上系着一条红色的布带,带子上缀着几颗小小的铜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叮当声。
老婆婆的脸庞瘦削,皱纹深深。
手中一串念珠,珠子已经磨得发亮,指尖轻轻拨动,发出低沉的摩擦声。
面前摆着的事一张矮小的木桌,桌上放着一个铜制的香炉,炉中燃着几根细香,青烟袅袅上升,弥漫在空气中。香炉旁还散落着几枚铜钱、一把干草和几张写满符咒的黄纸。
老婆婆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徐飞,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声音沙哑而低沉:“来者何人啊……”
她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让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但徐飞却不吃这一套。
他拿出一个皮套,那是他警官证。
接着,这位一等功臣,举起缀着铜质国徽的证件。
冷冷说道:“来的是警察!别装神弄鬼了,交代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