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年扫了一眼,默然不语,算是认可了十六只的说法。
他有些沮丧,但很快头脑又转了过来:“刚刚那小子动了手脚,如何作数?”
他指了指吃货,心中暗赞自己的机智。
“你……”大肚子师兄又气结。
“你你你,你什么你!”少年嘲弄道,“上局不算,再来一局。”
妇人很想上去给他一巴掌,但一想到更重要的事情就忍了,冷冷道:“怎么比?”
“放开了打。”少年一字一句地吐出口。
他唯一担心的是吃货,那家伙完全看不清。你说他是普通人吧,刚才那一手可不简单。你说他不简单吧,他身上又没有修炼者应有的气息。
这迷一样的人物,万一插手,意外还是有的。幸好在同福楼,自家的大本营,即使渡劫期大能来了,也要给几分薄面。
“生死由命吗?”妇人严肃地凝视着少年。
“不,点到为止,”少年轻浮地笑道,“怎么敢对您打打杀杀呢?”
妇人对他的笑容感到不适,忍着怒气说道:“请吧。”
话音未落,红衣少年早已挥动衣袖,甩出一群飞镖,快速向妇人身上袭去。
妇人手中短剑随即旋转,一圈剑芒立马形成一个圆形盾牌,将她保护起来。
飞镖群猛烈撞击剑芒,激起一个个闪耀的火花,刺痛旁人的眼睛。那金属碰撞的声音,撕咬着大家的耳膜。
少年在屋内跳跃飞舞,那飞镖群便跟着他一起舞动,时而如暴雨般从四面八方攻击,时而合成利剑猛刺,时而形成钢枪横扫,时而做成利斧乱砍。外行人一看,那架势可真够吓人的。
而吃货却看得直摇头,这力道虚得很呐!
果然,妇人只一招就防得严严实实,无论少年如何横飞纵跳,她连一滴汗都没出。一盏茶功夫,少年已力不从心,攻势渐渐迟钝弱化。
机会来了,就在少年再次腾空而起时,妇人短剑出鞘,一股凌厉的剑意,瞬间击飞少年,将他如炮弹般撞向南墙。
少年嘴角渗出血迹,脸色死灰,从墙上滑了下来。他伸脚坐在地上,脑袋下垂,从右腿到左肩,一道深深的剑痕镶嵌在他身上。
“死了?”妇人狐疑。
她才用了六成功力,对方就挂了?那么弱?她不信,仔细感应了一下对方的气息,发现已经微乎其微。
不好,他要是死了,我们麻烦就大了,一种愁绪浮上了妇人的眉头。
不行,不能让他死了。妇人收起短剑,快步走到少年身旁。她要救活他。
正当她掏出药丸之时,一股咸腥的味道立即冲刺她的口腔。她感到肚子被一个异物瞬间贯穿。
她震惊地说不出话,只看见那少年原本低垂的脑袋又抬了起来,那张稍显稚嫩的脸露出得逞的笑容。
“我赢了!”他抽出妇人肚子中的匕首,笑容带着一股狠劲,看起来很享受那种感觉。
吃货怒了,霍然站了起来。可大肚子中年人拉住了他,说道:“你命在旦夕,又有求于人,千万不要冲动。”
少年闻言,愈加猖狂。他用左手捏住妇人的脸庞,说道:“好好认清我这张脸,下了地狱就还能认得我。待会我就将你女儿办了,你有意见吗?”
他阴恻恻地笑着,正想再次将匕首刺入妇人的肚子,一股强大的力量却碰撞了他的太阳穴。
他还没来得及感受,整个身躯就被砸下一楼,脑袋嵌入柜台之下的地板里。
“去他妈的碟报!”
吃货收拳,立马蹲下查看妇人的伤,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位,止住了血,并掏出一个小药瓶,灌进她的嘴里。
此时,那被吓呆的小丫头,这才哇的一声哭出来。她边哭边跑向母亲,又想扶着,又不敢触碰,生怕恶化母亲的伤情,急得不知所措。
“幸亏没有刺中致命要害。”吃货安慰道。
小丫头一听,这才略微心安。她用衣袖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接着掏出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吃货。她没有说话,却满眼期待。
张纯风接过冰糖葫芦,咬了一个,嚼了嚼,抱起妇人,给了师兄一个眼神。
大肚子中年人会意,快速跳窗,下楼叫马车。吃货准备尾随其后,却听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张兄,来我家做客怎么不通知我?”
吃货一脸懵逼,这谁啊?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才两年,入宗门一年,未曾下山,即使修到渡劫期,低调的宗门也不曾对外宣传过。
自己在江湖中就是个小透明,不记得有女性相识啊。
“张兄!”那人又叫了一句。
张纯风一看,对方也是十七八岁左右,一身淡黄色圆领长袍,面如白玉,眉中英气逼人,雌雄难辨,身后还跟着一位白发老者。
她向吃货行了一礼,一副自来熟的架势。
“阁下哪位?”吃货问道。
“同福楼陈芝琳。”
原来是同福楼楼主陈雄之女,谍报大头目,同福楼副楼主,那她认识吃货也说得过去。
“原来是陈楼主,失敬失敬!”吃货回道。
“正是在下。”陈芝琳拉了张凳子,在吃货旁边坐下,眼神移到叶若秋身上,“叶前辈无大碍吧?”
“休养一阵子便可痊愈。”
“那便好。”
陈芝琳做出一副心头之石落下的神情,随即又将视线转移到女孩身上。
她仔细端详了一会,笑道:“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我那畜生弟弟会发神经。”
终于进入正题了,吃货干脆单刀直入,问道:“陈楼主现在打算如何处理?”
陈芝琳沉默了一会,站起来,背着手,走了几步,正色道:“垃圾死了便死了,扔垃圾堆里做肥料便是他最好的归宿,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