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珠:“那谁是好归宿?天子的妃嫔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的,就是好归宿?
曾珂确实不咋的,但只要咱们侯府在一天,曾家就能替咱们禁着表姐一日。
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曾家看着三婶的面上,也不会把蓉表姐拱手送人,最多就是冷落在一旁,过的日子苦些罢了。”
沈氏面露迟疑,真的吗?
贺知珠面上点头,心里却诽谤,当然是假的。
上辈子曾珂就是个有暴力倾向的,据说还联合他亲娘,弄死了他第一任妻子,要不是仗着候府的势,可能还摆不平他那难缠的岳家。
后来候府抄家流放,其中一项罪名就是仗势欺人,列举了这一桩事。
贺知珠虽然自觉掌握了先机,可还是对上辈子的悲惨遭遇心有余悸。
不到万不得已,她甚至整个侯府,最好不要直接与花思蓉对上。
唯恐命运的轨迹无法改变,花思蓉又一跃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妾,那他们至少曾经在她落魄的时候帮助过她,按她那表姐的心性,她不至于对侯府太狠。
可要是侯府直接对花思蓉下手,万一她哪天翻身了,侯府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所以细数下来,曾珂是最好的选择,有动机,又有机会替她善后。
要是花思蓉以后真死在了曾家,她就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担心这个表姐要在她的成后路上随时来分一杯羹了。
可惜啊,曾珂太不中用了。
不过,她还有后招。
明日里,京城肯定就会盛传花思蓉这个侯府借住的表姑娘,不仅克死了双亲,还自带晦气,连侯府世子大婚的喜气都压不住她身上的邪气。
瞧瞧,她虽然因为她爹的遗言,能够出门行走了,可参加的第一场宴席,就发生了那么多事。
可见,花思蓉的命不好。
命不好的人,她又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呢?
就算是机缘巧合,又被那位看在眼里了,可有这样的名声打底,又如何能顺利进了那深宫大院呢?
帝王就算想盛宠,也要掂量一二的吧。
贺知珠坚信,只要谣言到位,就没有毁不了的名声。
沈氏说服不了自己生的孩子,对贺知环和花思蓉二人,难得的心怀了丁点儿愧疚。
贺知珠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这事,我哥也是同意了的。”
说起这事,沈氏也是气,“你哥哥就是被你带着胡闹的。他结婚是多大的事啊,我跟你二婶三婶唯恐婚宴上出了什么是非,这些日子连轴转,没有一处不小心翼翼的。
你们两个倒好,还在后头搞三搞四的。你不懂事,你哥哥也不懂事?
他是世子爷,未来的沐清候府的侯爷。难道不知道经营一个好名声的重要性?
你刚刚说的要趁机坏了你蓉表姐的名声。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你哥哥大婚之日就发生了好几件这样的糟心事,外人会不会觉得你哥哥不适合坐上世子之位,乃至于以后侯府的当家人?
甚至京城里的内宅妇人会不会觉得我们候府的三位当家夫人没有手腕儿,连一场像样的婚事都办不好?
进而怀疑你们几个小辈的掌家能力,以后在替自家孩子相看的时候,就直接略过你们?”
贺知珠不可置信,“怎么会?”
沈氏:“怎么不会?你以为你哥哥现在是世子,以后就是板上钉钉的侯爷了?
你别忘了,你爹可不止你哥哥一个儿子。水姨娘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
还有老夫人那里,你不要以为老夫人看重你哥哥,不喜欢水姨娘生的老三,就以为任何时候,老夫人就会无条件的护着你哥哥!
我告诉你,老夫人跟你爹才是一条心,关键时刻,老夫人也会听你爹的。”
“还有今日来咱们府里的那些妇人,看着一个个最是体面,实际上背地里巴不得咱们出丑闹笑话。”
贺知珠被沈氏一顿吓唬,脸色变得惨白。
“可哥哥同意了的,那肯定是他权衡过后的结果。”如果会威胁到哥哥的世子之位,想必哥哥不会同意的吧。
沈氏告诫贺知珠,“这次的事情就罢了,以后你要是再撺掇着你哥哥干这干那,你最好带带脑子,三思而后行。”
敲打完贺知珠,沈氏又才返回逸梅园。
贺知璋等在逸梅园,看沈氏回来,笑着迎上去。
“母亲去妹妹那里说了什么?这样久。”
沈氏没答,问道,“你这个时候还不回新房,在正房作甚么?”
贺知璋笑着说,“想同母亲说说话,你那儿媳妇就在新房里头,又跑不了。”
沈氏隐隐觉得不大对,但看着儿子一张笑脸,也不好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珠珠把你俩做的事都跟我交代了,你说说你,都成婚了,怎么行事反而不如从前稳重了?
你们要算计人,只要理由正当,为娘又不会反对,可为何要选在你大婚这日?
过些日子,咱们府上随便找个由头,办个赏花宴,照样把这些人请来。
届时还怕不能成功?作甚么非要毁了你自己的好日子?”也不怕以后想起来膈应得很。
贺知璋脸上闪过尴尬,“我与珠珠也是想着早做处理,免得夜长梦多。”
沈氏却不这样认为,“在珠珠面前,我只说她怂恿你。
可我知道,你比珠珠有心眼多了,她就算多活了一辈子,也不过是多知道了一些事情走向,可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你同我说实话,你为何要跟着珠珠胡闹?”
贺知璋收敛起脸上温和的笑意,“既然珠珠说辛玉成上辈子像毒蛇一样,咬了咱们侯府一口。那我就找个人盯着他,二妹妹聪慧,有她时刻注意着辛玉成,我放心些。
且按照珠珠的说法,辛玉成以后的前程不会差,既然这样,咱们何不加以利用?
要是二妹妹真能与辛玉成好好过日子,那咱们侯府就不是养的毒蛇,而是守护蛇了。”
沈氏皱眉,心里有一丝不赞同,但又不好明着反对自己的儿子,毕竟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再来多加指责也没什么意思,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蓉丫头的事呢?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贺知璋挑眉,“蓉表妹的事,我确实不知。”
其实是知道的,只是冷眼旁观罢了。
他私心里想着,要是蓉表妹被曾珂得逞了,他就试试看能不能找机会把蓉表妹养在外面,金屋藏娇。
只是这话,他谁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