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妮对于听闻有关凌维和英粟儿的绯闻早已耿耿于怀。
这个看似愚蠢又俗气的电线杆似的瘦高的女生,却有着八百个心眼,如果说瞿阳对英粟儿更多的是嫉妒,那么徐妮对英粟儿是真的恨。
知道自己没那个实力整治英粟儿,便设计借瞿阳的手教训英粟儿。
那天上午,徐妮见瞿阳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在课桌上半死不活趴了两节课,她知道瞿阳一定饶不了英粟儿。
徐妮认识瞿阳几年了,对瞿阳的火爆脾气拿捏的死死的。
她打定主意,收拾英粟儿前,还要做一件事,必须先下手为强。防患于未然。
自从“黑板擦事件”后,因为凌维的介入,她们好久没敢动英粟儿。要收拾英粟儿,必须先排除凌维这个“程咬金”。
当然还有徐妮她自己对凌维的那点小心思。
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于是,在上午第一节课下课时间,徐妮借故去教学楼一楼顶端上卫生间,瞒过另外两个女生,去了一趟教学楼后面的桉树林。
她知道凌维他们几个男生总在下课时间去那里过烟瘾。
瘦高女生走到教学楼侧面站下,她瞥见那边有一伙男生围聚在一起,站的站,蹲的蹲,正吞云吐雾吸烟,一边悠闲地闲聊着。
她没敢走过去,在一棵大树下站着,一眼看见杨八五,便远远朝他招呼道:“杨八五,过来,有事。”
杨八五见瞿阳的小跟班徐妮招呼他,便立马快步走了过来,俩小眼睛四下搜索一番。
“别找了,是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
徐妮从裤兜里掏出预先准备好的一个信封,递给杨八五:说:“交给凌维。”
杨八五抬眼打量了一下瘦高女生,脸上露出一丝犹豫,迟疑片刻,淡淡说:“你等一会儿。”
说罢便转身离去。
杨八五走回去对凌维说:“凌哥,又有女生送情书来,诺,那边。”说时,嘴巴往徐妮站的方向努努嘴。
凌维皱了皱眉头,满脸不屑,说:“让她死远点儿。”
“你都不看一眼?那,好吧。”杨八五耸耸肩,嘟囔着,又走回徐妮身边转告原话,“凌维说叫你死远点儿。”
“不是……”徐妮急了,“是英粟儿的。”
女生捏着信封的双手搁在腹部。畏畏缩缩朝杨八五递了递,很没底气的样子。
杨八五伸手一把从徐妮手中抽过信封,没好气,说:“不早说。”
男生拿了信封,转身就走。
徐妮看着杨八五走过去的身影,抿嘴一笑,转身自觉地“死远点儿”了。
杨八五走到凌面前,举着信封在凌维眼前一晃:“你女朋友的,英粟儿。”
凌维听闻,将手中的半截烟摁在树干上,“嗖”一下将信封夺过去,往裤兜里一揣,一言不发,抬脚就走,丢下一众弟兄。
杨八五:“喂,喂,凌哥,什么意思?重色轻友了噶。”
教学楼侧面的林荫道上,几株高大的桉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阳光倾斜过来,透过繁密的枝叶缝隙,洒下星星点点明晃晃的光斑,落在凌维身上,随着少年疾步移动,那些闪烁的光斑犹如金色碎钻。
凌维迈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跨完教学楼楼梯,风风火火回到教室,在座位上坐下来,从裤兜里掏出信封,不急着撕开。
一个普普通通老土的牛皮纸信封,空白的,没有一个字,凌维拿在手中端详了好一会儿,嘴角上扬:
傻不傻啊,居然这么实在。毕竟,别的女生送来的情书,光是信封就可谓五环八门,花样百出。粉红的,奶白的,绿色,黄色,蓝色……那些用水彩笔或荧光笔在信封上书写绘制的各种字体和图案也是别出心裁用心良苦。
偏偏这个柔弱好看的女生,实在得令人想不到。
凌维终于撕开了信封。
信封里有四页纸,全是作业练习本上撕下来的纸张。
第一页:
冬旭:
很喜欢你送我的素描书,没时间画,爸爸不允许。
书还你吧。谢谢。
就临摹过一素描。
送给你吧。希望你喜欢。
好好学习!
第二页:
粟儿:
我就要离开这个班了,去新的班级。不能再做你的邻桌……
不过,很快就初中毕业了。
希望我们都留在本校的高中部,希望上了高中,还和你同班,邻桌。
数学笔记,留给你。
第三页:
粟儿:
转眼间,中考即将来临,衷心祝愿你能够取得优异的成绩。
毕业后的暑假会很漫长,我要回东北老家,在那里度过整个假期。
素描书交给你,暑假没有作业,你可以画画了。
你要开心哦!
开学见!
第四页:
冬旭:
知道你一直在好好学习,为你高兴。
相信你中考一定能取得优异的成绩!加油哦!
书还是放你那儿,需要时我会找你拿。
你也一样,要开心!
…………
凌维顿时傻眼了,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此后情景,可想而知……
…………
徐妮阴谋得逞。
紧接着,第二节课间操时间,在“后街死角”,英粟儿被瞿阳和徐妮,成功地狠狠暴打了一顿……
当天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徐妮猝不及防被凌维一个信封摔在脸上,凌维满脸嫌恶和盛怒,丢下一句冰冷的话:“以后别拿这样的东西来恶心老子。”
徐妮看着扬长而去的凌维,还有跟在他身后那一众威风凛凛的弟兄,。女生一副花痴样,贱兮兮地双手捂胸:“好酷哦。”
凌维的兄弟们好像对此情景都懂,见怪不怪。他们早已习惯凌维一贯的高冷做派,毕竟,他何时正眼瞧过那些追着他表白的女生。
杨八五一声“卧槽。”脱口而出,他以为上了徐妮的当。
瞿阳和胖大庆起初一脸不明白,待反应过来,以为是徐妮表白凌维被拒,整不懂的是,徐妮这花痴,被拒之后,竟然还可以那么甜蜜和幸福。
“无语,够贱。”瞿阳说轻飘飘白了徐妮一眼。
英粟儿被打,除了当事人知道,再无他人知晓。包括英粟儿的闺蜜肖笑言。
徐妮自然是对自己的阴谋设计守口如瓶。她宁愿被误会是传递情书被拒。也总比被识破做小人光彩。
凌维完全被蒙在鼓里,更不会想到。
而对于被霸凌者暴打的英粟儿来说,残酷的现实让她明白,无人能够是施予援手,所有的都需由她自己独自承受和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