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心下一沉,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索性她也不再多说,没得惹皇上厌烦。
贤妃敛下情绪,惭愧道:“是,皇上,臣妾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走吧。”
裴抒压下心中的想法,跟着周宸一道离开。
等到看不见皇上皇后的身影,贤妃这才转身离开。
“静梅,吩咐人去内刑司说一声,盘查自然可以,清莲人是走着进去的,本宫要她也能好好走着出来。”
静梅暗暗松了口气,“是,娘娘。”
说着,静梅看了看自家主子,小声道:“娘娘,皇上似乎颇为看中皇后娘娘。”
“她是皇后,皇上的正妻,自然得皇上看重。”
贤妃秀美的脸庞染上些许寂落,苦笑道:“皇后与我身份自然不同。”
静梅听得难受不已,也为自家主子不甘。她家娘娘家世样貌和性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就连皇上唯一的皇子都是娘娘所养育的,皇后之位给她家娘娘再合适不过了。
可皇上偏偏一道圣旨送去了镇安侯府裴家,娶了裴家那个被人退婚遭人耻笑的裴抒当皇后。
静梅不由后悔自己说这些干什么,白白惹得主子难过,她正要说些什么。
只见贤妃已经打起精神,刚刚的颓然一扫而空,“她现在是皇后又如何,日子还长着呢,且看最后鹿死谁手。”
静梅忙笑道:“娘娘所言甚是,咱们走着瞧就是,这后宫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想把皇后拉下去。”
“今时不同往日,日后你和清莲不可像如今这般,上赶着给皇后送话柄过去。”
说起来,这也是贤妃有意纵容的缘故,她在外头贤明大度,身边自然该有个说些她不好开口的话的人。
只是现在不适合了,中宫有主,她在后宫的地位瞬间落下来了,清莲也该改改性子,自然不能和之前一样。
更有就是,贤妃瞧着皇上这般顺着皇后的意思,可不仅仅是为了给皇后立威,只怕是家中之前的行为惹了皇上不开心。
“回吧。”
路的另一边。
周宸眼神在裴抒身后宫人提着的食盒扫了一圈,收回视线笑着看向裴抒,“皇后这是要去给朕送东西?”
裴抒点点头,“是啊,臣妾让小厨房做了些爽口的小菜想给皇上送过去。”
“皇后有心了。”
裴抒嗔了周宸一眼,放柔声音道:“皇上这话说的忒生分了些,做妻子的关心自己的丈夫乃是天经地义。”
裴抒能被周宸立为皇后,旁的暂且不说,样貌自是极美的,秀发乌黑,肤色白皙透亮,脸型流畅,额头饱满,双眼漂亮有神,鼻梁高挺,红唇微扬,漂亮又自信的样子。
可别说什么娶妻娶贤的话,周宸是天下共主的皇帝,对于枕边人的选择他可不会委屈自己。
漂亮女子撒娇总是让人不自觉生出几分怜惜的,周宸自然也不例外,“好好好,皇后说的对,是朕的不是。”
看着他的皇后脸上笑意渐深,周宸不免有些好笑,皇后在他跟前倒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他可没忘前两天,也就是他和皇后大婚第二日早上众妃嫔头一回来凤仪宫请安时皇后的模样。
那时皇后身着黄色凤袍端坐于凤位之上,端的是不苟言笑的做派,坦然受了妃嫔行大礼。
妃位上和位分比较高的几个妃嫔在东宫时就跟着周宸,二十四五的年纪,又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气度自然不凡。
贤妃是太后的亲侄女,德妃是周宸早逝亲娘的亲侄女,有身份有地位,丽妃向来受宠,在宫中也占据一席之地。
可周宸瞧着他这位堪堪十七岁初来乍到的小皇后一点不怵,是真的坦然淡定,完全不是强撑着装出来的。
立后人选自是经过深思熟虑,可瞧着皇后的行事,周宸更多了几分满意。皇后就该有皇后的样子,若是让妃嫔压住了,那成什么样子。
皇后叫他满意了,周宸也乐意替皇后立威,贤妃和襄国公府上这段时间上蹿下跳蹦哒的厉害,该压一压了。
凤仪宫。
裴抒把披风解下来递给一旁候着的宫人,笑着看向周宸,“皇上想吃什么?臣妾让人去做。”
听到这话,周宸莫名有些想笑,这般想着,他也确实笑了。
贤妃身边的宫女说了一句他爱吃枣泥山药糕,直接被皇后打上了窥探帝私的罪名,皇后自己倒是问的理所应当。
裴抒疑惑地看着周宸,“皇上笑什么?”
周宸撩袍坐在榻上,声音含笑:“皇后还说关心朕,却连朕爱吃什么想吃什么都不知道。”
周宸心中那般想着可以,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看低了皇后,皇后和宫女云泥之别,怎么能相提并论。
“皇上这话可就是冤枉人了,臣妾远没有那般神通广大。”
裴抒挨着周宸坐下,拉着他的手,软着嗓子商量道:“皇上给我一点时间嘛,臣妾和皇上相处时间长了,才能一点点加深对自己夫君的了解啊。”
说着她眼含期待地看着周宸,“夫君觉得呢?”
“皇后言之有理。”
裴抒把玩着周宸修长带着薄茧的食指,像是不好意思般小声嘟囔着,“那皇上可要记清楚从太极宫到凤仪宫的路。”
闻言,周宸眉梢微扬,抬手在裴抒脸上捏了一把,他甚至没用力,但裴抒白皙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一片。
周宸手指微蜷,若无其事放下手,“皇后放心,朕闭着眼睛也能走过来。”
裴抒脸上笑容洋溢,把头埋进周宸的肩膀,“那就好。”
看不见人,周宸也听得出女子声音里的高兴劲儿。
不得不说,周宸挺吃这一套,明明白白的争宠,在他跟前不被皇后这一身份所桎梏。
皇后是国母,可也是他的妻子,对外自然该端庄大气,可若是在他跟前也规规矩矩,时刻恪守身份,周宸才觉得没意思。
现如今这样就很好。
深夜。
裴抒和周宸再次沐浴除去一身汗,趁着两人洗漱的时候,宫人手脚麻利换上新的被褥。
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裴抒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她不禁长舒一口气,脑子清醒过来,有心思琢磨贤妃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