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婉儿目光坚定地看向齐天浩,认真说道:“我们得把这案子彻底了结,这个犯人一天抓不住,对你而言就多一天危险。眼下,我有个法子,不如你配合我们警方,就干脆在医院住下,我们假装放松警惕,撤走明面的守卫。这无疑是给凶手设了个诱饵,引他再来犯案,只要他敢现身,我们就有十足的把握抓住他,到时你也能彻底摆脱这险境,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被袭击了,你觉得怎么样?”
齐天浩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咬咬牙点头应下:“行,就按你说的办,我也想早日揪出这混蛋,过安稳日子。”
他们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一切后,便一同返回了警局。
到了警局,时清暖跟官婉儿和陆晨开打了声招呼,便先转身离开,径直回了法医科。
官婉儿和陆晨开则留在原地,继续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案情,试图从已有的线索里再挖掘出些有用的信息来。
正说着,时清暖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正是众人翘首以盼的犯罪嫌疑人的脚印鉴定报告。
两人赶忙停下讨论,三人围坐在一起,目光都聚焦在那份报告上。
时清暖清了清嗓子,缓缓读起报告上的内容:“脚长40,脚宽76。根据这几项关键数据判断,犯罪嫌疑人身高大概在180左右,体重约为75kg左右。”
她的声音平稳,可这一个个数据却像是给案件的侦破点亮了一盏明灯,让大家心里都多了几分把握。
官婉儿眼睛一亮,像是黑暗中看到曙光的旅人一般,她立刻在脑海中飞速地将那100个嫌疑人过了一遍筛子。
很快,她就发现只有一个人完全符合时清暖所描述的条件。
“张中平,我知道犯罪嫌疑人是谁了!就是他!”
官婉儿兴奋地喊道,同时迅速从那一堆嫌疑人照片中抽出一张。
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脸,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仍能从那眉眼间看出年轻时的俊朗面容。
陆晨开满脸惊讶,他凑上前仔细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官婉儿,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从哪几点看出是他的?光凭这些可不够,我们得有确凿的证据啊。”
官婉儿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神情冷肃,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有条不紊地开口阐述:“第一,回顾这一系列案件,前四起悲剧发生后,受害者们由于不幸离世,我们根本无从得知他们生前确切接触过哪些人,调查陷入僵局。但齐天浩这次不同,案发当晚,他是和张中平一同前往的会所,这是极为关键的线索,两人有直接接触,张中平具备作案时机。”
她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我深入调查过张中平的背景,虽说他现在并非 F 市的常住居民,可我清晰记得,在他 18 岁到 35 岁这段漫长的岁月里,一直扎根于 F 市生活。不仅如此,他那早已离世的妻子,也是在 F 市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这意味着他在当地有着深厚的生活轨迹,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若要作案、隐匿或是逃脱,F 市对他而言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官婉儿来回踱了几步,目光愈发锐利:“第三,他妻子去世后,张中平来到了 A 省打拼做生意。在这些年的光阴里,他的生意如同雨后春笋,形势逐渐好转,如今更是资产过亿,成为商业新贵。这恰好契合了我们对犯罪嫌疑人的画像勾勒,有雄厚的资金支撑,能轻松购置作案所需工具、交通工具,又有闲暇时间去精心策划每一起案件,周旋于警方的追捕间隙。”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却掷地有声:“第四,深挖张中平的过往,18 岁之前,他家境贫寒,连小学都没能读完,早早便步入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而在 35 岁及之前与妻子在 F 市共同生活的阶段,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必定遭遇过重大挫折。极有可能是因贫穷受尽富人的冷眼、侮辱,长期的压抑与不公在他心底种下了仇恨的种子,日积月累,致使他的心理逐渐扭曲,从而走上报复社会的犯罪道路。想要证实这一点,只需派人前往他曾经在 F 市的居所周边仔细打听,定能从老街坊、老邻居那里探寻到蛛丝马迹,一旦查清根源,那他的犯罪动机便昭然若揭,我们就能百分百锁定他就是真凶。”
官婉儿走到桌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接着说:“第五,我之前与犯罪嫌疑人有过正面交锋,在交手过程中,我留意到他的掌心有一处明显的组织缺失。这本是极具指向性的证据,可若仅凭此,即便我们拿着搜查令强行逮捕他,在法庭上,辩护律师也极易以各种理由将其推翻,比如说是日常劳作意外受伤之类,所以我们必须要搜集到更全面、更确凿的证据链,才能将他绳之以法。”
陆晨开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犹豫之色,缓缓开口道:“虽说咱们能拜托 F 市的警官协助调查,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没有自己人亲赴现场那么靠谱。我就怕这过程中稍有不慎走漏风声,让张中平提前警觉,趁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那咱们之前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说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
时清暖目光坚定地抬起头,轻声却有力地说道:“我虽是法医,本职工作是和尸体、证据打交道,但这案子如今疑点重重,大家都在为揪出真凶全力以赴,我又怎能置身事外?既然关键疑点是官警官发现的,不如我和她结伴同往 F 市,现场勘验说不定能挖掘出更多线索。”
官婉儿一听,心底不禁有些跃跃欲试,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陆晨开,就盼着这位队长赶紧点头放行。
陆晨开沉思片刻,站起身来,“我出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说着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待陆晨开一走,官婉儿立马转向时清暖,脸上带着几分假笑,试探着问道:“时法医,你平日里工作那么忙,要是陪我跑一趟 F 市,会不会耽误你手头正紧的活儿呀?”
其实官婉儿心里是真不乐意女主跟着,一方面担心她帮不上大忙,另一方面,一想到她和男主之前的纠葛,就怕自己这一走,两人又死灰复燃,再生出些什么不必要的事端来。
时清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轻声说道:“官警官,你可别忘了,在法医的工作职责里,还有现场勘察这一项呢。之前那只狗尸体上附着的F市特有的五彩土,这可是关键线索,我必须得去现场勘验,才能弄清楚这土究竟来自F市何处,又跟案件有怎样的关联,所以我去F市是很有必要的。”
官婉儿直勾勾地盯着时清暖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一时间有些失神。
她心里暗忖,这女主平日里总是一副清冷模样,要么不笑,可一旦嘴角稍稍上扬,露出那么一丁点笑意,竟美得惊心动魄,叫人移不开眼。
“不行不行……”官婉儿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急忙连连摇头,像是要把方才那些绮念统统甩出去。
她暗自警醒,自己怎么能被女主这偶尔展露的一点笑颜就轻易俘获了呢?
时清暖瞧见官婉儿这副模样,又是拼命摇头,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不行”,满心疑惑,刚要开口询问。
陆晨开就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刚挂电话后的轻松笑意,扬声说道:“我刚刚给局长打了个电话。局长对你之前提出的方案很满意,对你的思路也颇为欣赏,让你放开手脚去干,他会提前跟F市那边打好招呼。咱们只管去调查,案件详情暂时不用跟他们透露,以免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