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扭头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
云容:【小白,我可是超额完成任务,有没有额外奖励呀?】
小白:【额......宿主,你想多了。你倒可以用你那500魂豆换点东西。】
差点忘了,她还有魂豆呢。
云容闭上眼睛,用意念召唤出魂回商城,魂回商城货架上的东西倒是琳琅满目。
只是500魂豆能换得贼少,什么一本书、一小袋米、一瓶沐浴液等。
敢情冒着生命危险完成的任务,这么不值钱。
真是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对了,叔?
必须给咱范叔整一瓶酒,犒劳犒劳他今天喜当叔。
五粮液啥的咋魂豆不够,二锅头还是勉强可以换一瓶的。
云容双手合拢平摊,嘴巴默念“二锅头”。
红光一闪,一瓶二锅头就出现在她掌中。
小白:【恭喜宿主,498个魂豆成功兑换一瓶二锅头,还剩2个魂豆。】
云容处理掉瓶外的包装贴纸,乐颠颠地抱着酒,哼着应景的‘好日子’,来到了杂役院的狗洞旁。
“咋回事?洞怎么被封了,哪个没心肝的王八干得好事?”云容忍不住发飙。
咋滴,姑奶奶想当条狗都被人嫌吗?
“怎么?封洞的是王八,那钻洞的是什么?”冷飕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云容脊背发凉,双腿忍不住颤抖,瞪圆了眼睛慢慢转过身。
一看来人,忙咧开嘴笑道:“原来是范叔呀,这洞是您封的?”
范祎伟披着月光一瘸一拐地走近,眸中神色不明,沉声道:
“是我封的。你一个小丫头为何这么晚归?不知道落锁的时辰吗?”
“我......”云容一时语塞,不知找什么借口蒙混过关。
低头垂眸间顿时有了主意。
她指了指怀中的二锅头,扬起唇角,笑着说道:
“范叔,我这不是给您整酒去了吗?这可是好酒,您老闻一下就知道。”
云容满面笑容,哈腰狗腿似的将二锅头递给范祎伟。
范祎伟略带犹疑地接过,用力拧了几下,啪嗒一声,盖子打开了。
霎时,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
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云容斜着眼仔细观察着范祎伟的神情。
看范祎伟一闪而过的欣喜,就知道这酒送到他心坎上了。
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
云容抓住时机,笑吟吟道:
“范叔,您看,您要不帮我开下锁呗?你瞧我衣服还湿着呢。”
范祎伟抬眸瞟了她一眼,心下疑惑,这丫头好生奇怪,大半夜哪来的酒?
只是看到她似又想起那个明媚聪颖的女子,一时不忍。
他垂眸叹息一声,接着将锁打开,云容躬身道谢后,赶紧跑回住所。
半个时辰后。
云容洗漱完换好衣裳,蓦然转头,发现杂役院饭厅的烛火还亮着。
她朝饭厅走去,透过窗往里探。
只见范祎伟一个人端坐在桌几旁,正喝着她刚送的二锅头,一杯接一杯,眼中满是惆怅。
说不出的孤寂蔓延开来。
云容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在他对面坐定,双手支着下巴,定定望着他。
范祎伟难得主动地开口问道:“要不要陪叔喝一杯?”
云容点头,径直斟满酒杯,闭上眼睛,仰头咕噜一饮而尽。
酒猛然滑过舌尖,润过喉,进入胃,引出一阵灼烧。
她忍不住猛烈咳嗽起来。
“是喝酒,不是灌酒。”范祎伟微蹙眉,关心道。
待咳嗽平复后,云容才缓过来。
“范叔,我没事。”
一杯酒下肚,她体内的豪情似燃烧起来,说话声也高了几度,
“来,范叔,我们干了此杯。祝我们,弃旧迎新复始来,余生所愿皆幸福。”
范祎伟半眯着眼,似在回忆过去,半晌,才喃喃自语:“弃旧迎新?谈何容易。”
“范叔,世人皆有隐秘,或难以启齿,然终究须前行。
“纠缠往昔,心中易生郁结;善活于今,方不虚此行。”
云容温声宽慰道,这话也是她鼓励自己的。
范祎伟琢磨她话中含义,想到她的怪异举动,似乎能明白些什么。
接着,他抬眸盯着她的眼睛,又似在通过她看另一个人,说道:
“丫头,你说的话倒与你的年龄不相符。”
云容心弦紧绷,有一瞬的恐慌。
当然,她的魂魄可是二十五了。
不过,这种玄幻的事情如何说得出口。
说了保不准,范叔还要请个道士来捉拿她这个孤魂野鬼呢。
云容低垂眼帘,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探究的目光,收敛心情,调笑道:
“范叔,我这叫少年老成。”
顿了顿,眨眨眼,打趣道:“来来来,喝酒,喝酒,范叔您可别搁那养鱼呀。”
“养鱼?”范祎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解道。
云容狡黠一笑,轻抬食指,点了点范祎伟杯中盛满的酒。
范祎伟怔了怔,随即了然,开怀地笑了起来。
云容见状,诚心夸赞道:
“范叔,你该多笑笑,笑起来我叔也是美男子一枚。”
听罢。
范祎伟很配合地扬起唇角,哈哈大笑两声。
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
“你可知,你很像一个人。我虽知道你和她不可能有关系,但是你们确实很像,相同的眉眼和嘴角的梨涡。”
“可是范叔的意中人?”云容忍不住好奇。
范祎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紧接着,一道声音似从遥远的山谷传来,苍凉又悲悯。
“她是柳大姑娘的至交好友,已在许多年前葬身火海。她过世后那几天,柳大姑娘一直不吃不喝,极为难过。”
云容知道范叔所说的柳大姑娘就是宁竹鸣的母亲柳沐贞。
云容心中明了:“所以您才对我另眼相待。”
范祎伟轻轻颔首,又兀自倒了一杯。
范祎伟的爱屋及乌,让云容明白他对柳沐贞有极深的感情。
不然,不会连她这个边角料都这么庇护。
只是。
这样的情感对范叔来说终究难以宣之于口,只能永埋心底,独自缅怀。
云容默然片刻,继续说道:“范叔,都过去了。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她的语气中也染了一丝难以言状的痛楚,似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也许是因范叔,也许是柳沐贞,亦或是与自己相似却永不得见的那个人。
二人又喝了几杯。
喝到后面。
云容已经意识不清,眼冒金星,趴在桌上,只是嘴里还不停地哼着,
“一杯二锅头……呛得眼泪流,生旦净末丑,好汉不回头......”
“好汉不回头。”范祎伟低声念叨,神思依旧清明。
他轻轻摸了摸云容的头,眸中染了一丝笑,
“丫头,不能喝还逞强,说起理来倒是头头是道。”
哪知,云容猛地抬起头,说了声“谁,谁说我不能喝”。
说完后,彻底趴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