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惊雀轻轻抬眸,眼泪顺着眼窝流下,一滴接着一滴,好似怎么都流不完,她哽咽道:“那你为什么在相亲的那天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她说话时的声音微颤,带着哭腔和浓浓的破碎感,梁怀叙的心揪着疼,他抬手动作温柔地拭去她的泪,可是毫无作用,眼泪仍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像极了那天下的雨,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他自责地叹了口气,低头吻在了她的眼角,从左边吻到右边,眼泪终于堪堪止住。
相亲的那一次,他何尝不想将自己这七年来不见天光的暗恋告知于她,可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冲动,也不能这么自私。
告诉了又怎样,除了给她徒增烦恼和负担,满足自己的私欲外并不能解决什么,他不想让她因此胡思乱想,所以选择压在了心里。
直至察觉到女生可能对自已有意,那股子恶劣的私欲如雨后春笋般又冒了出来,他再也忍不了了。
或许二十四岁的他需要穿过时光的空隙,给十七岁的那个少年一个结局,告诉他:“你的未来其实没有那么糟,她会重新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于他而言,如今已然是最好的结局,幸运之神还是眷顾了他。
梁怀叙轻轻笑了一声,“现在告诉阮阮也不晚。”
“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阮阮不必放在心上,你只要知道,我,梁怀叙,喜欢阮惊雀就行了。”
他将她拢进怀里,抬手抚在她的后脑上轻轻摩挲,“我也应该给你道个歉,当初那个想要为你说话的小子还是食言了。”
阮惊雀连连摇头,声音有点哑,“阿叙,你不需要道歉,你没有任何义务要替我说话,所以,你不欠我什么。我应该感谢你,在当初全班同学将我视为透明人,无所顾忌地对我进行语言攻击的时候选择相信我。”
让她知道,曾经孤立无援的时刻也有人站在自己身边。
这种感觉,真好。
“我怎么就忘记你了呢?”阮惊雀念叨着,为自己当初生病失了的记忆而忧烦,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时候的他们两个是什么样子,是怎样相处的。
末了,她忽然想到刚刚的那个故事,问道:“阿叙,以前我是不是对你不好啊?”
“你呀,对所有人都一样,谈不上不好,或者说,对我还更好那么一点点,可能因为我近水楼台了吧。”
至少,在某个时候,也会问他数学题,虽然是他主动贴着上赶着去教,但勉强也算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一点点距离。
梁怀叙温笑着,继续说:“阮阮,不需要纠结是否忘记我的事,我可还记得呢,当初领完证我和你说了我们是同桌后你那一脸的苦瓜表情,你若是还记得我,我猜和你领证的就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野男人了。”
阮惊雀随着他落下的话去回忆,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她选择装死,“哪有儿。”
男人反问,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是吗?”
阮惊雀从他怀里起身,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用行动来证明。
“反正现在我们证也领了,你也逃不了,我们这叫命中注定。还有,才不会有野男人,你可不要无端猜测吃醋。”
梁怀叙反唇勾笑,逃不了这话应该是他说才对吧。
不过梁太太所言,让他无比受用。
他捞起她的腰按向自己,双眸微动,“阮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
阮惊雀微微动唇,“我一直都大胆。”可声音却是越说越小,说到最后一个字要是不凑近听都听不见了。
梁怀叙哂笑,“这话你自己听听有没有信服力?”
“怎么没有?”阮惊雀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缩了缩脖子敛下眉,跟个小仓鼠似的。
梁怀叙不由得笑出了声,抬起她的下巴,含笑吻了过去,时间不长,吻毕舔了舔她的唇瓣,“老婆,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怎么……老这样说?就不能正、正常一点嘛。
阮惊雀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摒住自己的笑,抿了抿唇,而后面无表情道:“谢谢,你也挺可爱的。”
他就说吧,他老婆就是一个宝藏。
这不,又开发出新的一面了。
梁怀叙笑得更放肆了,偏头贴近她耳边,整个动作仿佛被按了减速键,故意游离再滑过她脸颊,唇瓣若有似无的触碰让阮惊雀心颤了一下,他说:
“宝宝,你更可爱了。”
不急不缓的声音,让阮惊雀的羞耻心无限放大,她猛地站起来想要逃离,却又被男人一把勾住腰,她重新跌进他怀里,姿势甚至比刚才更为亲密。
“跑什么?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阮惊雀瞬间在他怀里安静下来,抬眸注视他,“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想说什么?”
“是。”
他脱口而出,没有一丝犹豫。
横竖是他先表白的,那么现在轮到她也无可厚非。
毕竟,感情需要双向奔赴,不是吗?不能听到了他的心声就只顾着自己放心,而将自己的心思藏了起来。
感情双方,谁都需要安全感,没有谁比谁高贵。
这大概是阮惊雀看了这么久以来的偶像剧领悟到的精髓,大部分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因为安全感的问题产生过不少争吵和误会,导致彼此错失了很多。所以在自己这里,阮惊雀不希望那些争吵和误会发生在她和梁怀叙的身上。
于是,阮惊雀噙着笑,勾着他的脖颈往下,然后学着他也凑到他耳边,缓缓说道:
“我,阮惊雀,也喜欢梁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