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危险了。”夜玄不同意，战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地方。
岳潼当然知道危险，“放心，我不是什么弱女子，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何况都打到家门口了。”
夜玄没想到，岳潼一名女子还有这种热血的情怀。
暗楼虽说是江湖组织，但也是大齐的门派。
眼看北渊打上来，却无动于衷，确实有些不像话。
毕竟，他总不能不如一名小女子。
这么想着，夜玄带岳潼离开这里，骑马直奔战场。
陡崖上，岳潼和夜玄骑马而立。崖下便是北渊和大齐北境军的战场。
两军已经交汇，阵前大将正在叫嚣喊话。
岳潼看着两位将军对骂，本来挺紧张的气氛，倒是透出一种怪异。
“打仗之前，都要阵前叫骂吗？”岳潼没见过战争，自然也不知道战前还得喷口水。
夜玄点点头，说道：“没错，哪方骂的对方哑口无言，这一方便会气势大振。”
岳潼摸了摸鼻尖，这是什么原理。
他们站的位置毕竟远了些，就算岳潼视力再好，也看不到战场上有没有陆云槿的身影。
不过，她可以确定，一旦两军打起来，陆云槿必然会出现在北境军里。
“他们会骂多久？”岳潼见这些人，不用喝盐汽水，也能喷半个时辰。
夜玄并不清楚，“看情况吧，有时候骂到不分胜负，便会隔日再骂。”
岳潼摸了摸胯下骏马的鬃毛，“要不，我们在这里烤些干粮先吃着？”
“还是别了，这里还是很显眼的。”夜玄说着，斥候会关注周边的一切动态。
随着大齐北境军的将领被骂吐血，北渊那边气势大盛。
北渊将军一声令下，北渊军势如破竹般冲入北境军的阵营。
“杀！”
“杀！”
喊杀声不断，无数鲜活的生命殒落。
岳潼感觉浑身发冷，再也说不出一句玩笑话
这便是战争吗，残酷血腥。
在北境军这边，有一名年轻士兵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杀出一片区域。
岳潼一眼便认出，这人便是陆云槿。
战场厮杀从来都是无情的，陆云槿更是把这一点贯彻到底。
岳潼第一次见大魔王这般嗜杀的模样，陆云展制造的那些传言，也不都是假的。
至少，现在的陆云槿在岳潼看来，就跟地狱里走出的魔王一样，冷血嗜杀凶残。
夜玄将岳潼的表情看在眼里，“这样的锐王，你还会喜欢他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问，但问出口后，便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岳潼很确定自己的想法，“喜欢，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不毁容，她就不会变心。
夜玄抿了抿唇，勾出一抹凉薄的弧度，他在期待什么？
“走，我们下去！”岳潼策马下山，直奔战场。
夜玄并非第一次来边境战场，却是第一次上阵杀敌。
眼见岳潼从地上捡起一把生铁所制的长枪杀入北渊军，他只能跟上去保护。
岳潼的枪法很好，虽然她懒得练，但天赋还是不错的。
这些北渊军，都只会简单的劈杀，唯一的优势便是力气大。
岳潼承受着敌方武器的力量压制，用巧劲化解对方的攻势。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因为她知道，战场是你死我活的地方。
夜玄感觉到岳潼的异样，她的出手越发麻木，道袍上沾染着北渊军的鲜血。
他们一步步朝陆云槿所在的地方靠近。
陆云槿发现这边的异常，一眼便见到浴血而来的小丫头。
“潼潼！”陆云槿飞身来到岳潼身边，帮她挡去两名北渊军的攻击。
“锐王，岳小姐情况不对，先带她离开！”夜玄一剑杀死两名北渊军，他是杀手，不是将军，并不擅长光明正大的杀人。
陆云槿一把拉住岳潼的手腕，阻止她继续杀人，转头对夜玄道：“你垫后。”
“好！”夜玄帮两人挡住袭来的攻击。
这边的动作不小，这三人又都身手了得，不仅被北渊军关注，北境军也看到了他们三人。
北境的沈将军询问身边士兵，“那三人是怎么回事？”
士兵们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三人并非北渊军，“将军，他们应该是大齐的百姓，过来帮忙的。”
或许，只有这个答案最靠谱了。
没想到，道士也会加入战场，沈将军一咬牙，“给我上，不能让北渊军靠近城楼！”
“是！”北境军战士们领命。
岳潼挣扎着，想要脱离陆云槿的控制，好多血，好想继续杀。
见小丫头的眼睛赤红得吓人，陆云槿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到她，一掌把她击晕。
“走！”抱起岳潼，陆云槿对夜玄吼了一声。
三人快速撤离战场，若非走一路杀一路，都要怀疑他们是逃兵了。
雷鸣般的战鼓声消失，这场战斗只是北渊军的一场试探，并未持续多久就结束了。
这次两军战得势均力敌，想来短时间内北渊不会发动第二次攻城战。
陆云槿带着岳潼，来到他这段时间的栖身之地，乃是一家没人住的空宅。
“岳小姐怎么回事？”陆云槿把人放到床上后，夜玄神色担忧的询问。
陆云槿深深地看了夜玄一眼，“杀红眼了。”
夜玄愣了愣，身为杀手的他，自然明白陆云槿的意思，“所以，这是岳小姐第一次杀人？”
只有第一次杀人，才会控制不住杀气，甚至被杀气所控制。
陆云槿点头，“没错，是我连累她了。”
夜玄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要去战场的是岳小姐。
陆云槿坐在床边，拉着岳潼的手，满眼的心疼。
“我去找些安神的药。”夜玄感觉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他应该出去了。
陆云槿没说话，只是抬手摸向小丫头紧绷的脸。
想到什么，陆云槿拿出一条手帕，把岳潼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小丫头，就不敢沾染鲜血，干干净净的不好嘛。
等夜玄回来后，陆云槿把安神药喂给岳潼。
喝了药，岳潼脸上的紧绷表情消失了。
岳潼是在晚上醒来的，刚醒的时候神情呆滞。
“潼潼。”陆云槿一直陪在岳潼身边，见她醒来，便温柔的唤她。
岳潼目光无神地看向陆云槿，大魔王怎么在这里，他们不是在战场上吗？
想到战场上那些飞溅的血液，岳潼突感一阵反胃，猛地推开陆云槿，跑去门口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