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感冒冲剂直到彻底凉透,白墨寒也没喝一口。
洛霜她们走后,偌大的别墅里又恢复一片死寂,仿佛刚刚的喧闹不过是他幻想出来的。
在无尽的空虚将他吞噬之前,白墨寒自沙发上起身,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那个白色药瓶。
“氟止静啶……”
嘴里喃喃念出药瓶上的名字。干了的碎发从额头滑落下来,半遮住那双深邃的眼眸,幽深不见底。
白墨寒解锁手机,在搜索栏中输入药名,随着屏幕上的信息不断加载,他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手不自觉地捏紧了瓶身,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其捏碎。
他来到二楼浴室,那些洛霜用穿过用过的毛巾、浴袍被放在洗手台上,似乎还带着她的体温与气味。
白墨寒几步上前,轻轻捧起那柔软的浴袍,将其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那细腻的触感,以及萦绕鼻尖、丝丝缕缕钻进心底的香甜味道,令他的眼神逐渐迷离。
他把脸埋进那柔软里,深深地嗅闻着,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来,额头不知何时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沉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有一头无形的野兽在体内左冲右突,试图挣脱理智的束缚。
他的面容微微扭曲,那是在极力隐忍的证明。
终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浴袍放下,动作带着一丝不舍与决然。颤抖的手从裤袋里摸出那瓶氟止静啶,倒出一颗,没有丝毫犹豫地送入口中咽下。
片刻之后,身体内那股汹涌澎湃的冲动欲望,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快速地消退、平息,只留下他独自站在原地,眼底仍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复杂情绪。
原来这就是洛霜在吃的药。
-
洛霜做了一场噩梦。
那张铺着黑色丝绸床品的大床,仿佛是禁锢她的囚笼。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那股难以忍受的炽热之感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她的理智防线。
恍惚间,白墨寒的身影出现,一种特有的粗粝、湿润的舌头触感在她的颈间游走。
洛霜只觉心中情潮翻涌,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宽阔而坚实的后背,指尖微微颤抖着,似是在诉说着内心深处的渴望与迷乱。
然而就在下一刻,画风突变。白墨寒原本温柔的面孔瞬间扭曲,嘴里尖锐的狼牙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还未等洛霜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便猛地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那尖锐的疼痛瞬间穿透全身。
洛霜惊恐地瞪大双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从噩梦中陡然惊醒。
此时的她,全身已被汗水彻底浸湿,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两侧,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仍残留着无尽的恐惧与惊慌,手指紧紧地攥紧身上的被子。
许久之后,她才逐渐缓过神来,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噩梦,但身体那股异样的燥热与不停颤抖的腰肢却清醒地告诉她,自己正处于发情期的难耐折磨之中。
她心急如焚,双手慌乱地在包中翻找,可那熟悉的氟止静啶却不见踪影。肯定是在白墨寒家里时不慎掉落了。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发根滑落,打湿了她的衣领。身体并没有体谅她的无助与绝望,愈发的难耐,她想去浴室冲个冷水澡来缓解这汹涌的情潮。
她强撑着发软的双腿,摇摇晃晃走向门边,然而门外却传来爸爸打着哈欠的声音,随后是洗手间开启又关闭的声响。
她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缓了一下,只能无奈地转身回到床上,紧紧裹住被子,仿佛这样就能将体内那股躁动的欲火压制住。
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情动都更加波涛汹涌,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她的意志。
她想起学长说过的话:“一旦停药,只会越来越严重。”
学长…学长…
她的思绪突然飘向了学长,那如春日微风般温柔的脸庞在脑海中浮现,可当她试图呼唤学长的名字时,从口中脱出的却是“白墨寒”。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她的耳畔炸响。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脑海中学长那清俊的面容渐渐变形,最终被白墨寒那深邃而又带着一丝危险气息的脸庞所取代,他的身影霸道地占据她的全部意识。
脖子上两个小血洞又热又痒。
洛霜随手抓过枕边的一只小玩偶咬在嘴里,试图借此转移注意力,在这无尽的煎熬中苦苦忍耐,盼望着这波难捱的发情期能快点过去。
-
第二天,洛霜趁着午休的时间,来到了预定地点向卖家购买氟止静啶。掉在白墨寒家里的那一瓶是不久之前刚买的,现在又要复购,连卖家都忍不住提醒她:
“姑娘,这药真的不能吃太多,你悠着点吧。”
洛霜墨镜之下的眼角带着几分讥笑,你一个卖药的劝人别买药,是不是有点过于好笑了。
她语气平和地说:“没有,我是之前那瓶丢了,没办法。”
“行吧,我只是好心提醒。”
洛霜干咽下一颗药丸。学长说的停药会更严重她昨晚已经见识到了,那只要不停药不就可以了吗。
以前觉得小小一瓶药就要这么多钱,怕自己吃不起。现在工作了有工资了,吃一辈子都不成问题,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回到公司,洛霜远远就看见了宣传部门口有伥鬼陆谦的身影。她不禁握紧拳头,忍着想要给他一拳的冲动。
她扭头就走,不巧陆谦眼角瞥见了她的身影,快步追了过来。
洛霜眼见无其他出路,立即拐进了安全通道,门还没关上,一只大手“啪”地一声卡在门上。
“别跑!”陆谦一声呵住,洛霜脚步一顿,不敢继续往前。
陆谦走到她跟前,她双脚不自觉地往后挪,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她眼里满是愤怒,陆谦见状,那略显愧疚的脸色变为尴尬,他说:“洛霜,昨晚真的对不起。”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通道里回荡,洛霜不知道他是在为昨晚的哪件事道歉,但是无所谓了,道歉没有用,她不会原谅任何人。
见洛霜没有回应,陆谦举起手中印着药店Logo的塑料袋子,透明袋子里能看到一盒一盒的不知道什么药。
“这是白总”
他的话音未完,洛霜便一把夺过伥鬼手里的袋子,走到墙角,用力扔进那不锈钢立式垃圾桶里,她愤愤地说:“收起你们虚伪的关心!我不接受道歉!”
陆谦面露难堪,手指挠着太阳穴,艰难开口道:“那是给白总的药,白总感冒了。”
他本想施展一下苦肉计,没想到洛霜却以为那是要给她的药。
误会大了,只见洛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着半边下唇,怒目圆瞪,骂道:“神经病!”接着拉开安全通道的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