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烧骨烫髓的火侵蚀着他大脑的每一寸,宛如置身火海。
姜玉瑶睁着一双剪水双瞳莹润灵动,一直仰着下巴笑眯眯的望着他。
少女的纯真与诱惑相融为一把撩人的长箭,射中他心间最后的理智围墙。
鹤砚清心底的那股燥热难以忍耐,抱着她往卧榻那边走去。
姜玉瑶捧住他的下巴吻了吻:“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鹤砚清皱着眉头,堵住了她唇。
可姜玉瑶却还是还一直问,他怎么了?
鹤砚清不答她一句,只觉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满口谎言。
帷幔落了金钩,床榻里炙热蔓延。
床边的烛火明晃晃的跳动着,跟随室内火热的风一起摇曳(昨天进了小黑屋,作者我开始老实了,此处已删减……)
一个时辰后,鹤砚清搂着香汗涔涔的她,闭上双眸,闷声问道:“姜玉瑶,今日又是演的哪一出?”
姜玉瑶转身对他相对,有些疲累,喃喃的道:“演的,想要你留下来这一出。”
鹤砚清一下子将她推开:
“你不知道今日是我大婚吗,这么会装,怎么不提前备一份新婚礼物送我?”
姜玉瑶有些惊讶,惊讶之后立即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伸手一捡便将鹤砚清的长衫从地上捞了起来,随意的往身上一穿。
她脚步虚浮的走到梳妆台那边去:
“是啊,大哥哥今日成婚,我这个做三妹妹的,是该备一份大礼的。”
说着,她就勾着身子在梳妆台那边找了起来,从梳妆台找完,又去房间后边的大柜子翻找了起来。
鹤砚清也从床上起来,走到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润了润喉:
“姜玉瑶,你到底要做什么?”
姜玉瑶回眸,一脸的天真与真挚:
“我看看我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做新婚礼物啊。”
话完,她继续找着。姜玉瑶拿了一个盒子,装了一盒子东西抱了过来:
“大哥哥,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啊。”
鹤砚清垂眸往盒子里一看,瞳孔缩了缩,居然是一盒子撕扯烂的棉花。
这时,他才凝神看了看姜玉瑶满是纯真温和的笑意,神色陡然的阴沉了下来。
姜玉瑶的眼神,纯真得有些过头了,她对自己眼神不是这样的。
姜玉瑶将盒子拿过来,一朵棉花一朵棉花的拿了出来:
“这是我们姜家的宝贝,我母亲父亲新婚时祖母送他们的礼物,很是贵重呢。
六根点翠簪子给世子妃,六根玉腰带给大哥哥你,这上面都缀了星辰日月,大哥哥你……”
鹤砚清猛的将盒子给摔在地上:
“你是疯了吗,你在做什么,这是什么簪子玉腰带,这是棉花!”
姜玉瑶愣了愣,忽的大哭了起来:“你不喜欢就换一样嘛,你干嘛要杂碎我送你的东西!”
她蹲下身子,在地上一朵棉花一朵棉花的捡着,越哭越伤心。
鹤砚清面色白了白,勾下身子就将姜玉瑶给拉了起来,一脚将盒子踢了很远,砰的一声。
姜玉瑶忽的叫嚷起来,伸手朝着鹤砚清抓了过去:
“你坏得很,我好心好意送你东西,摔它两次,你到底要做什么!
鹤砚清,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逼死我吗!”
鹤砚清颧骨处多了几道爪痕,鲜血徐徐渗出,却不及他眸底的猩红:
“姜玉瑶,你别在演了,我警告你,再演我就掐死你!”
这一刻,他显然是有些心慌了。
姜玉瑶疯魔了似的,将鹤砚清推开了,用自己的头去撞柱子:
“我们姜家是冤枉的,是冤枉的!
天道不公,丹书铁券还在,建国时的誓言还在,为什么要灭了我们全族!昏君,昏君!”
鹤砚清连忙上前去抓住了她,将人锢在怀中,怒吼道:“拂绿,苏叶,赶紧进来!”
苏叶与拂绿推门而入,连忙将姜玉瑶按住,苏叶摸出怀里的银针一下子扎在她眉心。
姜玉瑶猩红的双眼一闭,顺势倒在了鹤砚清的怀里。
鹤砚清将人抱着横放在了床上,又转身走去房间的另一头:“苏叶,你来说。”
苏叶眼角看了一眼床榻处,叹了口气:
“其实三姑娘已经很久不说话了,奴婢跟拂绿时常故意站在窗边说小笑话跟她听,三姑娘一点反应都没有。
今日这般模样,估计是受了刺激,一时失控吧。
三姑娘瞧着是精神失常了,是从前段时间就开始的。”
拂绿也道:“对,三姑娘精神失常好些日子了。
就是不说话,眼睛一直看着一个地方,眼珠都不转一下,很是吓人呢。”
鹤砚清此刻酒醒,情欲也退却了下去,身上还披着鲜红色的喜袍:
“所以呢,到底是怎么了?苏叶,你赶紧说。”
苏叶低着头,立马道:
“三姑娘像是得了癔症,将自己圈在一个幻想出来的世界里,逃避现实世界里的一切令她难受的事情。”
鹤砚清此刻谁的话都不信,冷声问:
“苏叶,要是让我知道你敢说一句假话,我就送你去诏狱里,酷刑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叶慌张了起来:“奴婢不敢!
世子爷不信可以问这鹤府的护卫。
奴婢跟拂绿早就发现了,我们还跟护卫说了的呢,他们都知道。”
鹤砚清嘴里喃喃的念着,癔症,癔症……
拂绿两眼里含了泪光:
“什么癔症,这种文绉绉词语听着毫无感觉。就是疯了,三姑娘被世子爷您给逼疯了!”
鹤砚清眼神由冷戾转为凶狠扫了过去,拂绿被吓得跪在了地上,可她还是要说:
“世子爷,三姑娘一生凄苦,王妃与二姑娘欺负了她十年。
三姑娘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候,人也是乐观开朗的,一直积极努力的在学东西,她其实是个很有才华的姑娘。
在王府被囚十年,她只想离开,她为此做了很多努力。
后来遇见您虚情假意的对待,要将她送给旁人做玩物。
即便是那种时候,三姑娘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人生。
世子爷,是您非要将她圈在身边的。
从雍王府囚禁到了鹤府,连屋子都不能出,整日跟坐牢似的。
偏生三姑娘的师父也出了事,她念叨什么人生再无希望,再无可能,许是从前姜家的事情也看不见半分希望。
三姑娘知道自己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世子爷您是知道的,人这辈子若是所有希望都被斩断,心会立即死去。
身体的消亡,也就是相随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