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妃云鬓之上华丽的珠翠叠满,眼梢高傲飞挑:
“勾引上位的狐媚子,竟还想邀请上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前来参加生辰宴。
姜玉瑶,这雍王府几时轮到你做主了?”
姜玉瑶这几日受的气可真真是够了。
那日回府后,她便主动找到了雍王妃,说世子的生辰快到了,想为世子办一场隆重些的生辰宴。
哪晓得这雍王妃听完后就对她冷嘲热讽,她当时就忍着气,想着自己操持完就行了,不麻烦别人。
可是这生辰宴若是想办得隆重,就得邀请这上京城里一些重要的达官贵人前来。
这的的确确是需要王府家眷中的女主子来理一下邀请名单,然后以王妃的名义送去邀请函。
岂料,这雍王妃极为不配合,只有情绪,而不作为。
姜玉瑶再次解释道:
“王妃娘娘,我没有一点想要做雍王府女主子的意思,我只是想为世子办一场生辰宴。
这场生辰宴的初衷我之前已经说过一次了。
是因为这是世子从南越回来不久,需要以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权贵等闲前来,告知整座上京城世子归来。
在满朝文武乃至皇族面前为他站台立面,重塑朝廷信心。
世子如今尚未成婚,这些事情没人操持,可是世子也算是一个对仕途有所野心之人。
这种借着生辰打响自己名号的事情,不说做多了,一年一两次还是该有的。”
她儿时在姜家,自己的母亲也不愿意大操大办,还是自己的祖父规劝住了母亲。
说母亲乃当朝状元,勋章文臣,有些立威立面之事还是该有的,要不然沉默久了,声音小了,容易被人忽视,威严渐渐会散去。
这是姜家教给她的道理,姜玉瑶一直记到了现在。
雍王妃神色里充斥着不屑:
“你算什么东西,还跟我讲起道理来了?
世子要办生辰,让他自己来找我,我会与他商量,你以什么身份来管?”
姜玉瑶只觉心累,她问了一句:
“王妃娘娘说要管,要插手世子的事情。
那好啊,那我便问住王妃娘娘,这世子的生辰是几月几日,您记得请吗?”
鹤砚清那日跟他说,他从没过过生辰,可是世子是十二岁离开雍王府去南越的。
一个孩子长到十二岁都没过过生辰,这母亲不知道在做什么。
雍王妃还真的被问住了,半天都没答上来,她想着想着说道:
“我是他母亲,他是我生的,我怎会记不清?
不就是在下个月,五月的初……三,四还是五。”
鹤砚清在丰隆的花丛之外听见这话,自顾自的笑了笑,那笑意凉似隆冬时节结冰的冰面,寒雾丛生,一地苍白。
姜玉瑶道:“是五月十四。”
她有时候也觉得鹤砚清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甚至是说,在家庭这个层面,比自己还要惨一些。
她在七岁前,是被姜家所有人捧在手里心长大的姑娘,七岁后是因为家族变故而失去了一切。
可是鹤砚清不同,鹤砚清的双亲都是在的。
他还是王府独子,居然是这种对待,这倒是挺奇怪的,也挺惨的。
雍王妃神色怔愣了半分。
姜玉瑶神情带了一些嘲讽之色:
“王妃娘娘连世子的生辰都记不清楚,却还要嚷着给他过生辰,我倒也是奇怪的。
再者,过生辰这种事情,都是身边人提起,身边人操办的,哪有寿星自己主动提,求着要办的?”
这话将雍王妃给激怒了去,看了一眼身边的心腹嬷嬷就要动手掌嘴。
姜玉瑶身边有个海棠院的小护院,会拳脚功夫,一下子就伸手挡了过去。
这人是世子的,自然也不怕王妃。
雍王妃被人诛了心,心底有些气不过,连忙开始扯旁的事情:
“姜玉瑶,世子才为你险些连命都丢了。如今是为你三番五次的去冒险,不管不顾的。
上次被人举报他与你关系不轨,便害得他下狱,此次回来又是一身伤,姜玉瑶你跟灾星区别,我早晚让你消失在王府里!”
姜玉瑶在这王府就只害怕鹤砚清,对这王妃也没惧怕到哪里去。
见了这些人,倒是能见她几分真性情,她素来都是带有爪牙的。
见雍王妃离去,姜玉瑶立马抬脚走上去挡在她面前:
“王妃娘娘,邀请人员的名单这件事,就麻烦您了。
世子生辰宴的消息都传出去了,不可能半途折了不办,王府也是要面子的。”
雍王妃自是不会配合。
她就想看着姜玉瑶将事情给搞砸,让世子丢脸,对她发火,然后将这个灾星给赶走,最后自己再来救场。
雍王妃将姜玉瑶推开,自行离开了去。
雍王妃当然没将这生辰宴看在眼里,她只想尽快的达到雍王的目的。
这样雍王就可以很快的从南越边境回来,再不远离自己,躲着自己了。
姜玉瑶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抬眼时,见鹤砚清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鹤砚清牵起她的手在掌心里捏了捏:“名单与邀请函是吗,我来给你写。”
姜玉瑶绷着的神经在听见这句话后,才算松缓了一二:“有世子这句话那就成。”
鹤砚清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在湖边,朝着浮光台的方向走去:
“以后王府里有任何事情,你直接告知我就好,不用去寻王妃帮助与意见。”
姜玉瑶在这时停了脚步:“方才我跟王妃吵架,你是不是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