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开心的逛着灯会,她笑着道:“老板,我要那个梨子形状的花灯。”
老板纳闷的看着她:
“姑娘,这是我家小儿子乱做的,他不懂规矩,所以做了个梨子的,这寓意也太不好了。
姑娘您还是另选个荷花形状的吧。荷,和和美美,团圆合乐的意思。”
姜玉瑶摇首:“不了老板,我就喜欢梨子。”
鹤砚清从属下手中接过银子递给老板,转眼看了姜玉瑶一眼:
“喜欢梨子,是喜欢分离的意思吗?”
姜玉瑶回:“不是啊,是断舍离的意思。”
话完,她便朝前继续逛着,兴趣满满,瞧得出来是很放松的样子。
鹤砚清扭头,又在看了她一眼。
朔风从灵感寺赶了回来,将一个用精致荷包封存起来的物件儿双手奉上:
“世子爷,东西拿到了。”
鹤砚清看着走在前边玩得忘乎所以的姜玉瑶,收回自己视线,垂眸便将那荷包绳结给解开,将里面的许愿单给取了出来。
一张黄色符纸,被这个女人写满了字,生怕少说一句话,求神求少了似的。
鹤砚清将符纸摊开,看了起来,符纸上写道,
神明在上,信女姜玉瑶诚心口叩求:
余生不知是何前程,但也惟愿神明垂怜,让信女将一颗真心只付给值得爱,且彼此相爱的郎君,再不能错付半分。
神明法力无边,请求神明让信女在新的一年,一定断情断念断舍离,弃怨弃悲弃痴缠。
再不得满心满爱错付,自我哀怨,自我伤怀,自生烦恼。
朔风站在鹤砚清的身边,不敢看那符纸上面写了什么,但他看见世子的神情很是奇怪。
从震惊到不相信,从不相信又到生气,随即一张脸出现了错乱,阴沉,乱七八糟的神情来。
在世子身边伺候将近十年,从未见过世子神色如此乱飞过,。
世子飞挑的眼梢看向了在前面拿着断舍离花灯的姜玉瑶,黑眸一瞬便阴鸷下来。
清隽雍华的容颜之下,被一层薄薄的黑雾给覆盖。
鹤砚清有些惊讶,姜玉瑶还真对自己动几分真心了?
第一瞬间是不敢相信的,他这样的人,姜玉瑶喜欢自己什么呢?
他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被人厌恶的,被人利用的。
可是转念一想,姜玉瑶欺骗神明做什么呢,她来欺骗自己,在自己面前装装样子岂不是更直接?
所以,她对自己,是真的动过心?
鹤砚清看着手上的符纸,捏成了团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自己真的,被人用一分真心对待过?
鹤砚清的心,似跳得快了那么几分。
继而想起那日,自己逼着姜玉瑶剖心自证,突然的,他有些懊悔,心愣是疼了一下。
她满腹心思想去做侍茶神女,其实也是为了自己。
不由得,鹤砚清在心底愈发的信了起来。
可是符纸上写,她已经准备好彻底的忘掉自己了,紧绷的心又被狠狠给砸了下来。
愣是短短几行字,将他极致冷静的心境,给搅得漫天飞絮起来,乱糟糟的。
鹤砚清立马符纸给撕毁掉,扬在了冬日凛冽的寒风里:
“朔风,你说二姑娘去做侍茶神女的话,是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呢?”
朔风脑子转了转:“名扬天下?”
鹤砚清摇首:“不,她只会闹更大的乱子出来。”
是日夜,元宵灯会结束后,姜玉瑶与鹤砚清二人便回了王府海棠院。
世子既然到了这海棠院,那便是要在院子里住下的意思。
拂绿忙前忙后的去为姜玉瑶准备换洗衣物,好半天都没回来。
可姜玉瑶又不待见秋容,只好洗漱一事,就自己慢慢来。
姜玉瑶沐浴净身后,从浴桶里走了出来,拂绿直到这一刻竟还是没回来。
不过姜玉瑶也没说什么,神色如常。
鹤砚清走入屏风后,搂住她纤细的腰身,往自己身上靠了靠,嗅着她鬓发边茉莉花的香气:
“瑶瑶。”
他轻轻唤了她一句,是听得见的柔和与低沉,仿佛坚硬如刃的世子,此刻在匕首上缠了些温软的棉花似的。
姜玉瑶抬起一双雪亮澄澈的玉眸,捂住胸前的浴巾:“怎么了世子?”
鹤砚清将她身子翻转了过来,将人抵在屋子里的柱子上就吻了上去,极为用力。
这个吻,极其的绵长炽热,还不给她换气的机会。
姜玉瑶憋得紧,手指一松,身上裹着的浴巾,一瞬便掉在了地上。
光洁凝白,散发着几分水汽的身子此刻被男人拥入怀中。
姜玉瑶气息微喘,秀眉轻轻蹙了蹙:“世子今夜这是怎么了?”
鹤砚清黑眸低垂,见玉体满怀,眼神更缭乱了,将人锁得紧了一些:“瑶瑶,别说话。”
他思绪沉浸在今日来来回回的拉扯里,但不知,他看姜玉瑶的眼神实则有了几分变化。
姜玉瑶似乎感受到了自己那张符纸的威力,今晚的鹤砚清,眼睛里的凛冽还真的少了一些。
鹤砚清疑心重,她便利用他的疑心。
她故作神秘的要去许愿,就是为了让他相信自己动过真心,且又要弃了他去。
鹤砚清将人横抱着去了卧榻那边,将她温柔的放在床上,旋即欺身而上。
他看姜玉瑶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明日就是开朝定人选之日,瑶瑶是确定要断舍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