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抬眸,眼睛弯了弯,有些好笑的道:“又扎着自己了,瞧我这破烂女红手艺。”
鹤砚清将皮领子拿过来放在一边,将她那双凝白的手拿来过来瞧了瞧:
“这东西不急,不用如此赶着缝制,回去了慢慢做。”
姜玉瑶也没再急着捡回来,反正也是故意在他面前做做样子,表面功夫做到了就成。
等回去了,又将皮领子拿给拂绿先绣着。
这次她们主仆二人是商量好了的,绣两朵云,两只祥云里的鹤,鹤的眼睛珠子用黑曜石嵌,一定得记清楚了。
到了三皇子府,鹤昆非常热情的站在皇子府门前。
来三皇子府做客也是突然的安排,本不想带着姜玉瑶前来,但姜玉瑶时时念叨着想要出去,所以便带着一起。
总归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料那鹤昆也不敢做什么。
“世子,咱们这情分,好过许多我的亲兄弟了不是?”
鹤昆心情不错的看着鹤砚清,只因在鹤砚清的运作之下,自己距离封王,还剩下最后一步了。
不得不说,鹤砚清文武双全,在朝堂上,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角色。
有鹤砚清的加入,父皇似乎对他也没那么厌恶了。
鹤砚清下了马车,回神举着双臂,没搭理鹤昆,而是道:“瑶瑶,我牵着你下来。”
鹤昆看愣了眼:“不是吧?世子出来玩儿,还带着自家妹妹?
一会儿那些歌姬舞姬躺你怀里,坐你腿上,你妹妹看了也不好,毕竟是个女子。”
鹤砚清神色冷戾下来:“从未有过歌姬舞姬敢躺我怀里过。”
话完,他看了姜玉瑶一眼。
鹤昆全然没发现这言语里的微妙,讪讪的道:
“那是歌姬舞姬的错,没让你瞧入眼。
一会儿,我将新抬入府的小妾送你。
这小妾床上功夫可不得了,你先在我府里试了,觉得快意了,再带走也不迟。”
姜玉瑶走在后边,毫无情绪,听见了也就听见了。
只听得鹤砚清语声大了几分:“三皇子,骄奢淫逸不可为,我对这些没兴趣。”
清冽阴寒的语声砸入鹤昆耳朵里,他愣了半晌,有必要如此生气吗?
姜玉瑶冷笑,你没兴趣?
你依兰花精油都用光两瓶了,你各个地方也都试过了,你各种浑话都说了,一直开发新玩意儿呢,你还没兴趣?
伪君子,狗男人!
鹤昆明显感觉到鹤砚清怒了,随即转了话题:
“父皇说开年后要寻一位侍茶神女参与春日祭天,想找一位懂爱爱茶之人提前入宫培训祭天神舞。
我想了想,不如救你三妹妹吧。
反正她也是去年斗茶大会上的魁首,没人比她更合适了。
她出去给你掌脸,得父皇欢心,以后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姜玉瑶眼珠子瞪了瞪,这个鹤昆,今日说话尤其入耳!
若是他认准了,直接将自己送入宫去,自己都不用哄着鹤砚清了,那给自己省了多少事儿。
姜玉瑶一下子来了精神,鹤昆,一会儿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却在前边传来一句冷冰冰的回答:
“宫中势力复杂,三皇子另择人选,我三妹妹不适合那种地方。”
姜玉瑶手指攥了攥裙摆,她就知道,这个鹤砚清,果然是不愿自己去!
席间,姜玉瑶很是郁闷,在想着法子。
她恍然间看见,三皇子那双淫贼般的眼睛,一直滴溜溜的看着自己。
她清媚秾丽的姿容微微朝三皇子看了去,朝他笑了笑,举着酒杯,将酒饮了下去。
鹤昆一瞧,心痒痒起来,什么小妾大姨的,不及鹤世子三妹妹的半分风姿。
朔风来寻鹤砚清,说是南越州有情况,他便起身离开席位。
姜玉瑶见鹤砚清离去,便心生一计来。
鹤昆见姜玉瑶不似从前那般抵抗自己,朝着她伸了伸手:
“三妹妹,咱们都在家中排行老三,可真有缘分。
你来,坐你三哥哥身边来。”
直至鹤砚清谈完事归来时,走近一看,发现鹤昆的手臂已经搭在姜玉瑶肩膀上,笑呵呵的跟她对饮。
你一句我一句,甚是暧昧欢喜。
鹤砚清神色骤然锋利起来,这个姜玉瑶,快倒在鹤昆怀里了,怎么不跟他倒床上去!
“鹤昆,你在做什么!”一声冷喝,令酒气熏熏的鹤昆回了神。
鹤昆嘟囔着:“怎么了,跟你三妹妹喝酒啊,你看不明白?”
话完,他手臂又紧了紧姜玉瑶的肩头,将姜玉瑶的头按在自己肩头上:
“我把我新纳的小妾送你,你带回府去,你把你三妹妹许给我,如何?”
姜玉瑶不仅容貌艳华,声音也好听,软软糯糯的,也很会说话,有学识。
不像那些小妾一个字都不识,只会向他要赏赐。
只觉三妹妹跟一只小野猫似的,在他心上挠啊挠,痒疯了去。
姜玉瑶怜弱的靠在鹤昆肩头上,丝毫没有反抗的样子,身子都没挣扎一下。
鹤砚清一下子来了气,抬脚走上主位,一把将她从席位上拉了起来,黑眸聚缩的凝视着她:
“你的分寸呢?”
姜玉瑶白如皓月的细腕被攥得生疼,她低声道:“大哥哥,你生那么大气做什么?”
她知道鹤砚清要生气,不过,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鹤昆也站了起来,拉着姜玉瑶的另一只手:
“去年就说好了将你三妹妹送给我的,如此姿色,你是她的兄长,难道还想自己留着享用了不成?”
鹤砚清将姜玉瑶拉扯到自己身后,冷戾黑眸阴沉扫过鹤昆的油头面庞,眼神如锋刃剜他一般:
“你住口,王府跟你三皇子府隔着一段亲缘呢。
三皇子,我警告你,她不是你能肖想得了的人!”
鹤昆只觉鹤砚清平时都是个极为冷静凉薄之人,什么妹妹弟弟哥哥的,他也没什么感情可讲。
为何这个三妹妹,他就百般维护呢?
一次两次,此次都跟捧在手心儿里似的,有必要吗?
他来了气,怒道:“你不将她送给我,今日带她来做什么?”
方才姜玉瑶跟个祸国妖姬似的,明里暗里的暗示他。
今日鹤砚清上门带着她来,就是送给他鹤昆解闷儿的。
鹤砚清攥着姜玉瑶的手臂朝外走去,手掌攥得姜玉瑶腕骨似要碎了一般,她眼眶红了红。
“三皇子,告辞。”世子冷冷抛下一句,便带着姜玉瑶离开了。
上了马车,鹤砚清浑身戾气翻涌,就要发作起来。
姜玉瑶缩在马车角落里,眸前水雾潺潺:
“世子这么生气做什么,我都认了,我不怪你的。
我已经认清形势,愿意为世子做联络权势的工具。”
鹤砚清冷道:“姜玉瑶,谁要你去做这些的?
那鹤昆的一双猪手都要放你腰上了,若是换了我当年在南越时的脾性,鹤昆的手都得从皇子府里飞出来!”
姜玉瑶委屈起来:“你这么凶做什么?”
“你这是自轻自贱,今日回去,自当罚跪祠堂三日。”鹤砚清浑身戾气暴涨,阴沉的瞪着她。
她急得双眸猩红起来,秾丽娇媚的姿容透着一股子伤心破碎:
“今日我走在世子跟三皇子的后边,听见三皇子说春日祭祀大会上的侍茶神女之舞,想推荐我去。
这样去露露脸,积攒一些功劳,也能哄得皇上高兴一二,为你与三皇子将来添些好处。
三皇子既然有意,我便动了心思前去为世子你开拓,我本就是这样的角色啊。
玉瑶满心满意为了世子你,怎又生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