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念恩之人,我知道。”他轻声道。
历经此事,姜玉瑶感受到鹤砚清对她的维护,宁肯得罪皇子,也要为她出气。
多少年了,她从未体验过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冰凉的心底滑落进一地的温热。
她这些时日在鹤砚清面前话也多了起来,没设心防的,将眼前人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鹤砚清突然问她:“你如今,将我当成你的什么?”
姜玉瑶朝他笑笑:“当成这世上除我娘亲以外,唯一的亲人。”
鹤砚清收回自己的目光,眼神漆黑无比,他觉得自己真是愈发的蠢了,怎么能问出这种蠢话儿来。
可还是会牵起她的手,在手里握了握。
姜玉瑶习以为常,不觉有任何问题,亲人之间这样的相处大抵是正常的。
她知道鹤砚清对她如真兄妹一般的好,此刻也不做什么怀疑了。
在鹤砚清养伤的这一个月,她二人算是朝夕相处。
姜玉瑶的海棠院也没人为难,明明雍王妃那么憎恶她了。
她也清楚是鹤砚清的手笔,给自己撑起了一方安宁的天地。
姜玉瑶突然想起一事,前几日鹤砚清还在病痛中,她没去问,今日想起了还是该问问。
“大哥哥,那日三皇子在茶楼里说,以我的身份是不会出现在皇子府的生辰宴上,
还说你没给我讲清楚我是去做什么的。
他这话,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鹤砚清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平声道:
“皇子生辰宴,来的都是达官贵人,让你去瞧瞧有没有自己喜欢的。
鹤昆,许是觉得你喜欢他吧。”
姜玉瑶憋嘴冷笑:
“我才不会喜欢他,品行如此败坏,要喜欢也是喜欢性情温和,
有些才学之人,哪儿会看上他啊。”
才学?呵。鹤砚清笑意沉沉:“你是说孟让尘?”
姜玉瑶连忙摇头:“我这身份,岂能跟孟家人匹配,没想过没想过。”
世子敛下笑意,深邃的眸子看着她,突然换了话锋:“会画丹青吗?”
姜玉瑶立马站了起来,取来笔墨纸砚,走过来扶他起身,尽心尽力:
“玉瑶画技潦草,但大哥哥这么问,定是自己手痒痒了。”
她笑盈盈的看着鹤砚清,将他扶到了书案边。
她聪慧,很懂人的心思。有些时候,一个眼神,半句话,她便能明白过来。
跟姜玉瑶相处久了,人真的会很轻松惬意。
鹤砚清浅笑着:“属你最机灵。”
落下几笔,姜玉瑶的身形就生动的展于宣纸上:“像吗?”
姜玉瑶虽然画画的功力不行,但也算略有了解,她眸子亮了亮:“像!”
她仔细瞧了瞧又道:
“大哥哥居然会如此写意的画法,几笔勾勒,就将我的神态特点给抓住了,还真像!”
她站在鹤砚清身边继续瞧着,乐滋滋的问:“丹青描完了,能不能送我,我回去裱起来?”
“没问题,送你。”他回。
鹤砚清拿着手里的墨笔在砚台上点了点墨汁,牵起姜玉瑶的手,把墨笔塞到了她手掌心里:
“我还能教你。”
姜玉瑶站在桌前,鹤砚清站在她身后,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一笔一画的教她画着。
鹤砚清侧眸讲解时,与她贴得过近,就连伤口处都发热发痒了起来,他眸色一深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