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月哪里会有这样的念头,她只觉得谢屿司的话听着好笑:“那不成了疯子吗?”
大概在这个小姑娘心里,从来没有娇蛮任性这一回事,她被冯千颜调教得太好了。
谢屿司叹了口气:“朝朝,你什么时候才会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呢?”
他喜欢这样乖巧的何疏月,但更希望她能做真实的自己。
何疏月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自己哪里不真实了?
但白天被折腾得有些累了,这会她困了,不一会便睡着了。
忽然,谢屿司只觉得自己腹部被一处冰凉异常的物体贴住了。
那东西半点也不老实,顺着温暖向下移动,寻到合适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只稍微蹭一蹭热量,暖脚。
男人失笑,低声轻唤了一下她的名字。
但怀中少女悄无声息,回应他的只有绵长而低沉的呼吸。
是真的睡着了。
可睡着了还会勾人!
谢屿司很深很沉地呼出一口气,两条腿只能维持笔直,直到接近僵麻。
好不容易让何疏月停止磨蹭,若是他稍微挪动一下,再来一次,他只怕就没那么容易克制得住了。
此刻再无其他繁杂事扰乱他的心神,他唯一的感受,只有两腿间那只柔软的小脚。
细腻的皮肤,柔软纤瘦,圆润如珍珠一般的脚趾也舒服地微微舒展开,已经在他的温暖下,回温了。
他无奈自嘲,轻轻一晒,怀中少女哪怕睡着了,也露出恬静地笑容,大概睡得很舒服。只是他却没那么好受,这一晚,又要注定无眠。
*
还如昨天那般上妆,穿上婚纱。
可是昨天那条头纱却没戴了。
何疏月不解,去问工作人员,那人回答:“今天拍室内部分,暂时不用。”
她没多想,轻轻“哦”了一声。
也许是为了调整光源,一直等到九点多,摄影师还没过来通知他们拍摄。
连同谢屿司和康叔也没过来。
何疏月有些奇怪,一个人在更衣室里待久了,有些憋闷,提议想去楼下大厅走一走。
那几个工作人员只对何疏月意味不明的笑着,并没阻拦,只派了两名助理跟着她,替她提起裙摆。
迈步走下螺旋楼梯,何疏月愣住了。
上千平的奢华大厅内铺满了玫瑰。
主调自然是洛神花,但还用了许多不同的玫瑰做点缀,红的、蓝的、白的、黄的……什么颜色的都有。
她下意识捂住了唇,心里隐隐有了一丝念头。
在何疏月下来的一刹,谢屿司像是接收到什么感应一样,立刻抬头。
和她的目光对视上了。
他莞尔,迎了两步,把走下楼梯的少女牵起,走回大厅中央。
立刻有人用托盘装起两个黑色丝绒的盒子,走到谢屿司跟前。
几乎已经明了了,这场旅拍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旅拍,每一步,都精心准备过,他就是故意的。
何疏月不自禁地捂住嘴角,眼眶瞬间沁出薄雾。
谢屿司笑道:“别哭,一会妆要花了。”
他拿起最大的那个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顶被无数颗拇指大小的泪型珍珠围绕的王冠。
与珍珠相称的,是一圈粉色的钻石,围绕着珍珠,刻意摆成了无数小小的玫瑰花。
何疏月几乎第一眼就想起了洛神玫瑰。
这是谢屿司为她定制的冠冕吗?
谢屿司像是猜到她的心里话,徐徐开口:“这是属于你的,洛神冠冕。”
他把冠冕戴在何疏月头上,又替她整理好头纱,微笑看着面前少女。
“上次是我没准备好,没考虑仔细,让你受委屈了。如果你以后还喜欢海钓,我们重新买一艘游艇。”
若不是谢屿司实在不爱玩,当初也不至于去借谢开霁的游艇,实在晦气。
几乎连呼吸这种本能都忘了,何疏月整个人都呆呆的。
她忽然觉得面颊一热,是一颗泪珠滚落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迅速回顾着,面前这个男人,总能用他的耐心,他的风度包容,体贴,温暖自己。
她不相信,这个世上除了这个男人,她还会爱上谁。
不顾一切地,她踮起脚尖,环住谢屿司的脖子,将自己送了上去。
唇瓣相贴,是满满缱绻之意。
摄影师反应很快,又或许早已预知到一样,在他们贴上的第一秒起,他的快门便闪个不停。
只是这样的画面太容易感染周围人的情绪,这一次,再没人出声,让他们克制些又或者维持住感觉。
全然只剩最真实,最真切,最深刻的感情。
许久许久,何疏月才松开谢屿司的唇,糯糯地,带着羞赧,开了口:“谢屿司,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这些话,他在何疏月和闺蜜们聊天时就知道了,他并不意外。可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少女说出口,却是另一番滋味。
他失笑,又在何疏月额间轻轻一吻,柔声道:“这话应该我来说,朝朝。”
何疏月摇头,之前那些揣度,那些疑惑,那些猜测通通化为虚无。
她很清楚了,很笃定了,很明白了,面前这个男人是喜欢她,是爱她的。
那说不说又如何呢。
“我知道的,你不说我也知道。”
谢屿司莞尔:“你知不知道我都要说,朝朝,我爱你。”
他说的是爱。
何疏月觉得自己输了,她想改口,可下一秒,谢屿司从剩下那只黑色盒子里取出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上一次求婚失败了,但你还是体恤我,愿意嫁给我。但该有的求婚仪式,我必须给你,朝朝。”
他重重滚了滚喉结,吞咽口水:“你愿意嫁给我吗?”
何疏月有些傻气似的,用力点头,只是人还犯着晕,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循着本能,伸出被那枚拇指大小的粉钻套住的手指,对着谢屿司:“你看。”
不知是不是和谢屿司待得久了,竟然也被他染上了古板的土气,连句像样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自然,谢屿司也不会苛刻这一点细枝末节,他伸手,牵住那个愿意戴起他送出戒指的手,轻轻抚摸:“谢谢你,朝朝。”
其实是很土很土的。
在这样浪漫的氛围中,说出这样土气的话,很符合谢屿司的作风。
但何疏月依然感动到一塌糊涂。
她摇头:“是我谢谢你,谢屿司。我觉得很幸福。”
男人抿唇,再次俯身,没有半点犹豫。
带着独占欲,带着无法克制的情愫,带着对幸福的渴望,这一次,他们缠绵悱恻,很久很久。
他们将这一刻的幸福,永恒定格在镜头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