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点的时候,我们抬着桌子上了院子,在院子上摆了起来,桌子摆好,我们就将做好的菜端了上来,招呼客人们围桌就开始吃饭了,由于我是帮后厨的,所以我们后厨这一批人早就已经吃完了,现在我的工作就是帮忙端菜盘子上菜。
新杀的猪所以肉很足,我虽然没吃饱,但是也够吃了。
菜上桌后,随着鞭炮声响起,村里村居亲戚朋友的都聚过来吃饭了,院子里吃几桌,屋里面吃几桌,陈思思就跟着她的姨姨叔叔他们在房里面吃。
那个自称是我大舅哥的小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开口冲我说道:
“还以为你是城里来滴,干不了粗活,没想到你还挺麻利的。”
我摇了摇头道:
“我也是村里来的。”
大舅哥听见我的话有点吃惊,他开口问我道:
“你是村里的,那你和我大伯家的姑娘,这种大学生是怎么认识的?”
“相亲认识的。”
“好福气,我大伯家是我们本家里面最有出息的,他家就一个姑娘,以前读镇子上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追她,他爸说要叫给她嫁进城里,没想到最后还是嫁到了村,对了,你们村是哪里的?”
大舅哥一开口话就一大串,听得我一怔一怔的,我脑子有点混乱,但我还是能听懂他的意思,我知道他误会了,但我也懒得解释,毕竟离开窑田村后我俩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几回了,他误会就误会吧,我告诉他我是“桐市,独木镇,老山村”的,大舅哥听见后开口问我道:
“独木镇?你们那个镇子只有一根木头安?”
“不是,有很多木头,但镇子的名字就是那样。”
“那你们老山村,有很多老山嘛?”
“不是的,主要是村子名字是那样。”
“那你们桐市是不是有很多桐树?”
“啊对对对!”
“……”
忙完活路,我和大舅哥找了个空椅子坐下,我俩坐下后,大舅哥去搬了一个火盆过来,那个火盆里面有几根木桩子在燃烧,明黄色的火焰在风的吹动下左右摇摆,我俩就烤着火边嗑瓜子边聊天。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这时候我注意到屋子外走进了一个戴着莲花冠,穿着红色长袍的道长,道长提着包,手里捧着一本古书,古书上面还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印章。
道长进到屋里面后,一个本家人就过去接待了他,道长和他相谈甚欢,过了一会儿 ,道长见办丧事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和那个本家人说了一声,来到棺材旁边,道长的徒弟见此搬来了三个蒲团给道长坐,道长坐好,接着他们就开始敲锣打鼓诵念经文,在道长的指引下,亡故人的直系亲属站在道长的后面,在道长诵念经文的时候,喊“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的时候直系亲属们就冲着棺材鞠躬,法事正式开始了。
陈思思站在直系亲属的行列里,跟着道长鞠躬,此时这些直系亲属都将缠在头上的白布系成长条绑在头上,多余的长条则披在身后。
大舅哥见丧事开始了,于是招呼我过去,我本来是不想过去的,但我还是被大舅哥生拉硬拽下,加入了直系亲属的队伍里,道长喊鞠躬我也跟着鞠躬。
站到队伍里面后,我也已经放开了,我早就把自己当做了孤儿,且又不打算娶妻生子,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我只有别人给我办丧事的份,没有我给别人办丧事的时候,现在趁此机会我也好好学学看一下法事到底是怎么办的,也算是长长见识了。
随着道长一声声的诵经声和鞠躬声中,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后半夜,后半夜本家人煮了一锅面,叫道长还有我们这些直系亲属过去吃面,这时我抽空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手机上面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40分了。
我打了个哈欠,过去领了一个碗,打了些今天下午吃席之后剩下的荤菜,舀了一碗热水浇在荤菜上面,呼噜呼噜的吃了。
剩下的荤菜虽然多,但是却不足够让我吃饱,顶多也只能给我填填肚子,所以我吃完荤菜后,就回到屋子里面翻出自己的背包,从背包里拿出干肉,将干肉放进嘴里随便嚼了几斤,吃了个半饱。
凌晨4点的时候,法事又重新开始了,亡故人的直系亲属又列成排站在道长的身后,听道长的指挥,鞠躬的时候鞠躬,这时候陈思思趁着这个间隙,站在了我旁边,我这时候见到陈思思面带感激的看着我,冲我说了声。
“谢谢。”
我不明白陈思思为什么会跟我道谢,但我还是很礼貌的回了句。
“不客气。”
早上7点的时候,法事结束,道长们在本家人的安排下,下去休息了,而我则跟着大舅哥找了个空位的坐下,端了个火盆烤火。
陈思思他们这边法事要办三天,三天内,直系亲属都需要熬夜通宵跟着道长做法事,也是守灵,同时对应的是陈思思她奶奶的这场丧事,总共要办三天的席。
因此等一下我们和大舅哥还要去后院帮忙,暂时不能休息。
我和大舅哥嗑着瓜子烤着火,正在聊着天,但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哭喊声,我转头看过去,就见一男一女边哭喊边走进了院子里面,其中女的走进院子里面后,看见放在正堂的那个棺材,一下子就冲到棺材房,扶着棺材就开始痛哭。
“妈~妈啊,你怎么还没等我们带你去享福,你就走了啊,妈啊~”
“莫哭莫哭……”
一个本家人阿姨看见扶在棺材旁痛哭的女人,连忙过去扶住了她,边扶边开口安慰。
一男一女其中的男的进到院子里后就静静的站在棺材旁,看着棺材前面放着的黑白照片默默流泪,没有哭喊。
坐在屋子里面的陈思思见到这一男一女,连忙就走了过来,她听见那女的痛哭声后,忍不住簌簌的落下眼泪,陈思思过去跟着那本家阿姨一起扶住女的,这时候我听见陈思思喊道:“妈,别哭了……”
听见陈思思的话,我知道了这对刚走进屋里面的这对男女是什么人了,他们就是陈思思的父母,也是我身边大舅哥的伯父伯母。
正堂里里的哭声响起来的很大,我听了一会儿,感觉气氛有些压抑,于是就起身拐去后院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