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资深集批,宁宇的视线瞬间就被费奥多尔桌上的小刀吸引住了。
皇帝的恩宠,近战单位攻击力+15%......
呲溜——
“隶属单位,目的。”
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内的,看不清面容的瓦伊凡(?)男子,费奥多尔倒也没有太过惊慌。
他只是抬头轻轻一瞥,口中说出讲述过无数遍的话后,又低头处理起了桌上叠成小山的各种文件。
仿佛对自己的安全,完全不在意。
宁宇将木椅向前挪了挪,直接伸手抓起了放在费奥多尔手臂边的裁信刀。
其速度之快,让费奥多尔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
费奥多尔有些疑惑,随后便终于认真了起来。
宁宇之前的出现方式,与内卫近似。
所以,费奥多尔直接将对方认定为了某个来汇报情况的内卫。
但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则直接覆灭了他对于他的那些想法。
“费奥多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宁宇单手拿起裁信刀玩弄,又用另一只手取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能够掩盖自己面容的兜帽。
他在进入费奥多尔的房间后,就已经取消了隐身魔法。
不过,被施加在斗篷上的认知障碍魔法却依旧生着效,将他的面容隐藏在了黑雾之中。
看费奥多尔那副样子,估计是那黑雾,使得费奥多尔把自己认成了......内卫?
原来内卫也不是统一着装啊,相互之间也有着极大的差别?
“阁下是何人?”
费奥多尔将手中的羽毛笔放回了墨水瓶。
然后,他直起了脊背,双手撑在桌面上,交错着横在了面前。
碇司令同款动作。
“我应该......没有见过你。”
费奥多尔眯着眼睛,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在宁宇摘下兜帽,露出他的脸后,费奥多尔心中就莫名生出了一丝亲近。
他好像见过对方......
“这确实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宁宇拿着裁信刀,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一划——连白痕都没有留下。
“不过,在近一年前,我倒是和你说过几句话。”
充分确认这裁信刀没办法加攻击力后,宁宇将其放回了原位,笑着对费奥多尔说道:“不过是单方面的。”
“......”
听到这里,费奥多尔低下头,单手按住眉毛开始回忆。
不过,他很快就又抬起头看向了宁宇:“很抱歉,我是真有些不记得了。”
“没事没事,我也只是用那些来套套近乎。”
宁宇摆了摆手,随后便逐步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费奥多尔,乌萨斯帝国的新皇......居然是这样一个完全没有皇帝架子,初看甚至只会觉得他是个普通人的家伙?
有点新奇。
这种人居然成为了一个国家的最高位统治者?
宁宇见过的统治阶级很多,虽然只是在剧情里,通过上帝视角去看,但......
费奥多尔和那群家伙之间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点?
叙拉古的西西里夫人,虽表面平和慈祥,但又以雷霆手段,携领巨狼之口于一夜之间覆灭意图造反的家族。
伊比利亚的圣徒卡门,彬彬有礼的帅老头,但却直接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极大魄力强行稳定了伊比利亚动荡的局势。
拉特兰的教宗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嘴上一边天天唠叨着“我们不应对水果挞如此苛刻”,一边又组织起万国峰会,意图在泰拉大陆建立起联合国。
......
“初次见面,乌萨斯的皇帝陛下。”
宁宇坐在椅子上,向着自己正对面的费奥多尔伸出右手。
“我是维多利亚的正统继承人,现任温迪戈王庭之主,整合运动的干部,前巴别塔的恶灵......”
严肃的神色烟消云散,他的脸上,又挂起了耀眼的微笑:“你可以称呼我——宁宇。”
“......”
一时间,费奥多尔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你不是来跟我谈条件的吗?直接说你有什么条件吧。”
在沉默许久,凝视宁宇的赤色竖瞳许久后,费奥多尔他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是真的不擅长装模作样。
未经太多帝王教育,便被那群慌神的贵族与军官火急火燎的送上皇位......
他还没有准备好,就接过了那些家伙留下的,如此庞大且沉重的烂摊子。
如果有机会——不,不论有没有机会,他都应该继续这样下去。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已经很累了。”
在这一刻,什么帝王心术,什么王者风范,什么乌萨斯的颜面,通通被费奥多尔抛之脑后。
“那我就直说了吧。”
宁宇微微挑眉,显然是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自己要和这位年轻的皇帝互相谜语人许久,然后才能开始谈论正事......
结果对方直接让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了?
在这片大地上,居然还有厌恶谜语人的国家高层领袖?
“我希望,你能昭示一则皇帝密令,让第四集团军那群家伙在边境上让出一个口子。”
“方便我带着我的感染者队伍前往萨米。”
宁宇语不出不惊死人的一番话,直接就让费奥多尔惊住了。
“你是在开玩笑吗?”
“不,我很认真。”
费奥多尔的手指,开始无规律地敲打起了木制桌面:“整合运动,整合运动......你就是冻原上那群感染者的领袖吗?”
他用自己略带黑眼圈的眼睛,上下打量起了眼前的高大男子。
维多利亚正统继承人?那就是德拉克了。
和老黑蛇的养女塔露拉一个种族......不过,塔露拉貌似也是整合运动的人?
怎么乌萨斯会出现两位维多利亚的正统继承人啊......
费奥多尔突然觉得很心累:“博卓卡斯替也在你身边吧,他过得怎么样?”
”还行,矿石病的恶化被我抑制住了,还把自己位于萨卡兹王庭的地位与信物都给了我。”
“这样啊......”
宁宇与费奥多尔,一名乌萨斯的皇帝,一名造反许久的德拉克,就这样仿佛多年的好友一般唠起了嗑。
他从腰间取下了温迪戈的骨刀,放在了费奥多尔面前。
费奥多尔也不客气,轻轻拿起骨刀,往自己的手指上就是一划。
“好刀!”
手指上传出的刺痛,一时间使得费奥多尔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带我向他道个歉吧......他曾是父皇最欣赏的军人。”
费奥多尔将沾染上红色血迹的纯白骨刀,轻放在了宁宇身前。
“而我却在继位后,完全不考虑对方就开启了改革,导致了他对我丧失信心......”
“那也不能全怪你。改革嘛,我挺懂的。”
宁宇笑着将骨刀拿回,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还无法掌控所有的集团军,收拢所有贵族的心。”
此刻,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诱惑与劝诫:“需要我帮你去把他们全部杀光吗?”
“那可都是乌萨斯的有生力量,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削弱乌萨斯的国力。”
费奥多尔再次叹气道,随后站起,转身从背后的木柜中取出来镌刻着繁琐花纹放水壶与茶杯。
“传统花茶,可以吗?”
“当然可以。”
宁宇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乌萨斯这一届的新皇帝,很上道嘛。
在乌萨斯传统文化里,邀请对方喝茶便意味着尊敬;而亲自为对方沏茶,更代表着主人想要与对方进行更深的交往的心愿......
(沙俄传统茶文化)
“不过,你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自己的安危吗?”
“对我而言,死亡只是一种带有遗憾的解脱。”
微微捣鼓了一会儿,费奥多尔便将小巧的茶杯放在了宁宇与自己身前,然后提着水壶,向茶杯中倾泻出涓涓细流。
淡淡的黄,还在其中夹杂着黄,红,粉,白的各色花瓣,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清香。
“请。”
水壶被放在了手边,费奥多尔坐下,伸出手对着茶杯呈邀请状。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将属于自己的茶杯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宁宇也学着他的样子照做。
“emm......确实不错,和大炎的茶有点相似,但却又完全是两种风味。”
“毕竟茶也是从大炎传过来的嘛。”
鲜花的清香沁人心脾,连带着费奥多尔那有些紧张的心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他在这短短的几分钟相处里,暴露了无数次破绽,期间甚至还主动背对了对方......
而对方,毫无作为。
“你真的只是来要求我下达密令的?”
“真的,毕竟我只是想去萨米......”
放下茶杯,宁宇微微一笑,手指尖缠绕上了轻盈的蓝色光辉。
“嗡——”
蓝色光芒钻入费奥多尔体内,费奥多尔没有反抗,任由那诡异的能量洗涤全身。
“这是?”
他只觉得,自己身体中积攒了数年的疲劳,突然间全部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宁宇依旧面带着微笑,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一份小小的礼物,可以承认我的本心了吗?”
“反正你也想要好好处理乌萨斯的感染者问题,那不如就把他们全部交给我——”
“让我把他们全部带去萨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