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阳·真蛰虫王见自己被旧梦回音死死围困,亲手组建的虫群如蝼蚁般被屠戮,心中恐惧愈发浓烈,但身为虫王,骨子里的那股狠劲与不甘,以及对生的渴望,让它仍不甘心就此败北。
于是,它拼尽全力压榨体内所剩无几的力量,一道道诡异的能量波动从它体内扩散开来,这些波动如同无形的丝线,精准地缠绕上每一只真蛰虫。
那些原本溃不成军、四散逃窜的真蛰虫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纷纷停止了动作。它们的复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朝着虫王缓缓靠近。
每一只真蛰虫都在颤抖,那是一种对未知融聚的本能恐惧,却又无法抗拒对母虫臣服的原始本能。
在库罗斯的精心栽培下,岁阳·真蛰虫王将无数岁阳纳入腹中。每吞噬一只岁阳,力量便在它体内翻涌、交融,历经无数次的能量冲击与磨合,它终于获得了岁阳所独有的融聚能力。
在即将融聚的那一刻,真蛰虫们的身体化作涌动的幽青色能量流,融入岁阳·真蛰虫王的身躯。
伴随着一只只真蛰虫融入,岁阳·真蛰虫王的身躯急剧膨胀,原本就庞大的体型此刻更显狰狞可怖,外壳在融聚过程中不断重塑,愈发冰冷坚硬,表面浮现出复杂而诡异的纹路,一举一动都带着强大的压迫力。
将绝大多数真蛰虫融聚的刹那,它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如实质般扩散开来,所到之处,地面开裂,碎石飞溅。
它的复眼此刻闪烁着血红色光芒,透露出无尽的残暴与疯狂,凭借融聚后攀升至全新恐怖高度的力量,它有了再次向齐响诗班叫板的底气。
下方,云骑军们目睹岁阳·真蛰虫王融聚后的恐怖模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与不安。他们手中的兵器虽然紧握,却也难掩身体微微颤抖的事实。
反观齐响诗班,面对这令人胆寒的场景,依旧全身环绕着圣洁的音符,只是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聒噪。”
“聒噪”二字如暮鼓晨钟,悠悠飘散在空气中。齐响诗班全身爆发出刺目而圣洁的光芒,召集所有旧梦的回音,源源不断地朝着指挥棒的一端汇聚,令其金芒愈发耀眼夺目。
齐响诗班微微仰头,手腕轻抬,手中指挥棒缓缓扬起,动作优雅矜贵,却又暗蕴千钧之力,奏响一曲激昂的乐章。
暴风骤雨的乐章!
岁阳·真蛰虫王自恃融聚之后实力超凡,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复眼中闪烁着疯狂与自负。面对齐响诗班爆发出的恐怖力量,它非但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战意高涨,决意要在此与之一决高下。
它那庞大的身躯微微后仰,原本就宽阔的血盆大口张至极限。紧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从它口中弥漫开来,伴随着低沉的咆哮,一道能量波喷涌而出。
战争兵器!
这道能量波呈幽青色,浓稠而厚重,表面不断地翻滚涌动,如同沸腾的岩浆,又似无尽的泥沼,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留下一道扭曲的青黑色痕迹,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齐响诗班席卷而去。
当齐响诗班的力量与岁阳·真蛰虫王的泥浆能量波轰然相撞时,整个天地仿佛都为之一震。
真蛰虫王那看似汹涌的攻击,竟如同春日里的积雪陡然遭遇烈烈暖阳,脆弱得不堪一击。在强大力量的碾压下,泥浆能量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消散,不过眨眼间,便被彻底击溃,不留一丝痕迹。
丧失反抗手段的岁阳·真蛰虫王,犹如待宰的羔羊,只能眼睁睁看着一道道音符接连不断地砸在自己的身躯上,化作一道道无形却又威力巨大的音波,所到之处,空间都泛起层层涟漪,仿佛现实的规则都在这股力量下开始扭曲。
音波不断冲击着岁阳·真蛰虫王的身躯,它那经过融聚而变得无比坚硬的外壳,此刻也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痕。这些裂痕迅速蔓延,如同细密的蛛网,每一道都像是命运的刻痕,宣告着它的败局已定。
岁阳·真蛰虫王自天空中坠落,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嘶吼,声音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它奋力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试图挣脱这如影随形的攻击,可一切都是徒劳。
音波的力量如同一股无形的巨力,将它死死地压制在地上,让它动弹不得。
云骑军们原本紧绷的神情,渐渐被惊喜取代。望着在齐响诗班攻击下气息奄奄的岁阳·真蛰虫王,他们热血沸腾,再度高举兵器,向着残余的虫群发起最后的冲锋。
在距离战场不远处的房顶上,库罗斯身姿笔挺地伫立着,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的惨烈战局。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岁阳·真蛰虫王那狼狈凄惨的模样时,忍不住抬手扶额,一声悠长的叹息自他口中逸出。
他这声叹息,并非源于对岁阳·真蛰虫王的怜悯,而是满含着失望与懊恼。
在库罗斯的精心谋划与布局下,岁阳·真蛰虫王历经无数次残酷的蜕变,吞噬了无数岁阳,又融合了众多真蛰虫,他本满心期待着,这耗费了他诸多心血培育的强大存在,能在这场仿若意外开场的宏大“戏剧”里,掀起一场惊心动魄的“转折”,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角色。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无情地将他的幻想击碎。岁阳·真蛰虫王竟和先前毫无二致,在齐响诗班那强大到近乎无解的力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被肆意碾压,溃不成军。
在岁阳·真蛰虫王失去生息的刹那间,它的体表泛起诡异的青红色光芒,光芒如鲜活有力的心脏般一波接着一波地鼓动,让人不寒而栗。
旧梦的回音们身形一闪,如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手手相连,紧密地围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圆圈。
紧接着,柔和却坚韧的光芒从它们身上亮起,光芒交织汇聚,化作一道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屏障,横亘在反噬之力前,将那来势汹汹的冲击稳稳挡下。
“唉,果然,在这等绝对力量跟前,一切挣扎反抗都不过是徒劳,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库罗斯苦笑着,无奈地摊开双手,掌心朝上,像是在向世界展示他的无力与挫败。
就在他缓缓转身,准备悄然离开这个已成定局的战场时,脊背突然泛起一阵寒意,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让他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地抬起头,顿时与齐响诗班那洞悉一切的目光撞个正着。
库罗斯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还强装镇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他故意挺直腰杆,右脚轻轻往右边挪了一小步,试图试探。
可令他惊恐的是,齐响诗班的目光如影随形,紧紧跟随着他的动作,仿佛在他身上装了追踪器。
确认自己已经暴露之后,库罗斯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强装镇定,对齐响诗班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你给我带来的惊喜,远比我想象的更多……”
齐响诗班并未回应库罗斯的话语,只是指挥棒的光芒愈发耀眼,那光芒中仿佛蕴含着审判的意味,直直地射向他。
幽雅的乐章!
库罗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不远处,彦卿的目光顺着齐响诗班的视线望去,瞬间捕捉到了库罗斯的身影。他心中一惊,误以为齐响诗班要对一位普通人不利。
情况危急,容不得彦卿多想,只见他目光如炬,手指灵动地掐出剑诀,数十柄寒光闪烁的宝剑仿若从虚空中呼啸而出,如训练有素的卫士般将他环绕。
彦卿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燕般轻盈跃起,衣袂猎猎作响。与此同时,他意念微动,周身宝剑们似被注入了生命,得令般朝着库罗斯的方向疾驰而去。
转瞬间,凛冽寒气四溢,彦卿驾驭着宝剑,在半空中急速飞行,周身被一层澄澈而深邃的冰蓝色光晕紧紧包裹,光晕中似有细碎冰棱闪烁,折射出冷冽光芒。
他双眸紧盯着齐响诗班与库罗斯的方向,陡然仰头,声若雷霆炸响:
“休想伤人!万剑,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