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石你够呛。”老弩匠虽然很诧异齐润居然能拉开那架三石的弩,但依旧对齐润能用十二石的弩表示怀疑。
“你再开一遍我看看。”
‘老头还不服。’齐润笑着借助绞轮缓缓松下张开的弩弦,然后再次将其拉开:“怎么样。”
见齐润这么轻松就把平时何曼开都费劲的三石弩快速张开,老弩匠彻底服了,他不断的点头说道:“呵,我这活了大半辈子,今是见到神了!你这什么东西,还有这么开弩的?好,好,好,有点意思,嘿,真有点意思!我给你做架十二石的弩!”
………………
剩下的日子齐润就天天跟在老弩匠旁边给他打下手,老弩匠选了桑木做主材,辅以牛角、竹片和钢片,弓体缠上麻绳束紧,又刷了大漆,用精铁锻造了踏环,丝麻的弦,黄铜的弩机,最后将何曼打造的绞轮固定在弩尾(齐润缠着何曼又做了几个),还加了个木托让它使用起来更舒适,刚好用了七天功夫做了两架十二石的弩出来。
等弩上的胶彻底干固后,齐润迫不及待的捧在手里看着。
“嘿,真漂亮!”
“哈哈,这么重的弩本来以为能成一架就很好,现在居然两架都成了,也是道长你的福气大。”老弩匠看着自己的作品也很欣慰,对齐润说道:“去靶场校试一下吧。”
齐润也早已按捺不下试射的冲动,当即和老弩匠来到靶场,他把弩倒立起,踩稳踏环,将腰钩和绞轮钩都搭在弦上,一边挺身一边摇动绞轮的曲臂,只见弩弦缓缓张开,待弓弦张满,齐润将绞轮开弦钩从弦上取下,稳稳的把弩端了起来,老弩匠惊喜的过来仔细查看,见弓体完全没有出现问题,连忙递给齐润一支专用的弩矢,齐润安放好弩矢,瞄准了远处的靶垛,食指一勾悬刀,只听‘嘣’的一声炸响,弩矢呼啸而出,矢锋闪着星芒,如电般直射靶垛,把旁边正在试弓弩的几个匠人都吓了一跳。
“嚯,这么大动静?这是多重的弩?”
“什么玩意,老孙头你这几天跟这位小道爷搞了个什么出来?”
“弩尾那是什么玩意?辘轳?”
“快看看靶去,这弩绝对超过六石了!”
“六石?老李你别瞎说,这位小道爷也不像能拉开六石弩的样啊?”
“能有四石就不错。”
“对,要是超了四石,我倒立着绕靶场转十圈。”
“要没有六石我倒立……”
齐润和老弩匠等人撇下还在争论的几个人,绕到靶垛处,只见弩矢射穿了一米多厚的干草靶垛,洞穿了靶垛后面的二寸厚的木板,弩矢的木杆部分早已碎裂不见,弩矢的箭头部分此时插在木板后五六米外的大树上,箭头深入树体三寸多。
“嚯!大杀器!大杀器!这威力都赶上十石的床弩了”
“这绝对能射三百步。”
“这力度,箭头不用开锋也能射死人了。”
“老孙头,到底多重的弩?”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齐润和老弩匠却早已约定不说破这件事,两人相视一笑,离开了靶垛。
“你们快躲开,我们还有一架要试呢!”老弩匠一边对众人嚷着一边仔细观察自己手里的弩:“这弓体没问题,就是这弦得用再粗些的,这才发一矢已经断了两三丝了,箭头也可以用再重些的。”
“全仗老爷子巧艺。”
“哈哈,老夫我做了一辈子的弩了,远不及你的巧思,靠那么个小玩意居然能拉开十二石的弩。”
“老爷子,这二架远远不够,我赶明给您派过十几个人手来,争取搞个小目标,先来个一百架,您看怎么样?”
“最多三十架。”
“八十?”
“哼,五十架,前提是何管事那的绞轮够数。”
“嗨,那还不好说,我这就去找何曼~”
齐润拜别了老弩匠,又专门跑去跟何曼辞行,最后心满意足的带着那两架弩离开了锻造村,回到广宗的宿屋后天刚擦黑,齐润把从何曼那蹭来的烤兔子拿出来放到火炉上加热,刚要开吃,只见一人如旋风般撞门而入,然后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
“你跑哪去了?!”
是张芙蓉。
“你要吃吗?”齐润见她满脸通红,双眼泪汪汪,身体也好像因为激动而在轻微发抖,小心的把刚撕下的烤兔腿递给她问道。
“你跑哪去了!你这个大坏蛋!”张芙蓉一巴掌拍掉了齐润递过去的兔腿开始掉眼泪,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你跑哪去了!你跑哪去了!呜呜呜……”张芙蓉一边哭一边冲上来不断地捶打齐润,虽然打得不疼,但搞得齐润莫名其妙。
“我去找何曼了啊。”
“那你怎么不留个口信!你知不知道我……,你知不知道大家多担心!”张芙蓉打累了,气哼哼的坐在凳子上开始审问齐润。
齐润这才恍然大悟,他七天前从营寨出来后就直接奔何曼那去了,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徐晃那边以为齐润回了广宗,广宗这边以为齐润待在营寨,结果两边一碰头,发现齐润没了。
“他们说你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张芙蓉抽着鼻子说:“徐晃虽然说你不会走,但是却害怕你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大家都找疯了!”
“你们就没想过去何曼那找我?”齐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时代没有什么便捷的通讯方式,真要想找个人无异大海捞针。
“谁知道你去哪了!谁知道!”见齐润完全没有一丝歉意,张芙蓉又气恼的起身来打齐润,打着打着又哭了起来:“呜呜呜……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齐润没想到自己在何曼那待的这几天弄出来了这么个小风波,见她真急眼了,连忙就势把她揽进怀里哄道:“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不好。”
“担心什么?怕我一去不返不要你了?”
张芙蓉没有回答,刚才她还挣了两下,现在像只小猫一样蜷在齐润怀里。
“那不能,我好容易骗到手的,怎么能不要了呢。”
“呸!呸!呸!”张芙蓉忽然醒悟过来,从齐润怀里猛地挣出身来,然后又狠狠地捶了齐润几下,瞪着哭红的眼骂道:“我,我才……,我刚才是滑到了,不准你多想!”
“好”齐润坏笑道。
张芙蓉狠狠的剜了齐润一眼,重又坐回凳上,刚才激动的心情渐渐也平复下来,这几天她无时无刻不在忧虑齐润的下落,为齐润的不辞而别生出的各种猜测而患得患失,她以前认为自己只是对齐润的才识略微有些欣赏,还未将这份感情放在心上,后来经过了那天的广宗一日游后,不但因为齐润而吃到了以前从未吃过的美味,还被他一句话彻底消融了之前一直梗在心头的那块癔痼,结果经历了这遭不辞而别后才发现自己对齐润已经完全割舍不下,现在重聚就像做梦一样,故而刚才也顾不得礼仪大防,只想待在他身边再也不分开。
“嗯,菡儿,问你件正事。”齐润见张芙蓉已经发完了火,站起身向前伸手替她揩了下脸颊的泪痕,把原本打算明天再跟她说的事提前说出来:“咱们那天招募的会裁缝和编织的妇女有多少人?”
“四百多个,我从她们中挑选那些手巧灵犀年纪又轻的编成了个裁织队负责缝制被服帐幕,剩下的分去熬粥了。”张芙蓉把头一扬,得意的问道:“怎么,有事求本师姐?”
“那明天从你的裁织队抽五十个人和我一起去营寨吧,我想让她们帮我做些东西。嗯,得找个小师侄先去给徐晃送个信。”
“可以啊,但你怎么报答我?”
“你想要啥?”
“我要吃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