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芷靠在他怀里,感受他衣衫已被浸湿,二人相拥,静静地听着牢房外追兵的呼喊声,皆无言。
片刻,凌风桦轻推姜凝芷:“必须走了。”
姜凝芷不愿动,呜咽声在喉间弥漫,苦涩蔓延。
凌风桦也未强求,轻声说道:“若能逃过此劫,我们成婚可好?若此劫难逃,来生我亦会寻你,与你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好。”
“好什么?想娶我姜家的人,问过我了吗?”
一声严厉的声音传来,姜父带着几位下属快步走来。
看着出现在牢房里的凌风桦,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姜凝芷闻言,美目之中皆是愤懑与不甘,“父亲,不管您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
一旁的凌风桦眼中隐隐有怒火闪烁,他双手紧握成拳,却强忍着没有发作。
姜父微微抬眼,冷漠地说:“我来给你们带一个好消息。”
不等姜凝芷问,他便接着说道:“南楚侯之子在定远山脉一带发现了巫族的踪迹,你们速速前往配合小侯爷,若此事办好,你屠杀一城人之事便既往不咎,你的药我也会每月按时送给你。”
姜家历来以铲除邪魔歪道为信仰,为了避免族下子弟沦为邪魔,姜家人入门便会服下一种每月一发的丹药,为修行也是为便于掌控。
解药由家主掌管,每月分发下去给弟子们,没有分发到的弟子便是默认为邪魔那一档的,人人诛之。
姜凝芷自小便深受其感染,认为那巫族之人皆是会使用邪术,会给世间造成祸害的恐怖分子。
因此,对于要去查找巫族之事,将此邪术一举消灭没什么意见,“是,父亲。”
玉清镇之事,她肯定不会让自己不明不白地担一个屠城的罪名,此次出去,也是她洗清嫌疑的转机。
见姜凝芷乖巧应下,姜父的脸色又阴沉下来:“你妹妹如今生死不明,你竟然还有闲心跟人谈情说爱!”
姜凝芷的嘴唇瞬间变得煞白,若不是凌风桦扶着,她可能随时都会倒下。
她眼中满是痛苦与愧疚,“父亲,我……我也不想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一直在找她,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凌风桦握住姜凝芷的手,给予她力量,而后说:“姜伯父,我们会去探寻巫族之事,也会尽心寻找姜二小姐,凝芷已经尽力了,请您不要再怪罪于她。”
姜父看两人交握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是知道小女儿也喜欢这个凌风桦的,冷哼一声:“那就赶紧收拾好出发吧,不要再耽搁。”
“是……”
红烛摇曳,烛影在新房中晃荡出暧昧的光影。
颜忆昕本已困乏,迷糊间只觉身上似有重物压来,颈边传来微微温热与湿意,她怕痒地轻颤了一下,怨怪道:“不要闹了。”
还未清醒的声音娇柔婉转,仿若夜莺轻啼。
可话音未落,颈间竟传来一丝细微刺痛,她瞬时清醒,睁眼便瞧见帝星澜覆于自己身上。
他的面容在烛光映照下带着一丝迷离的情愫,正像孩童般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唇瓣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肌肤。
她的双颊瞬间泛起红晕,还未说话,他已轻含住她的耳垂,舌尖轻柔打转。
引得她心底泛起丝丝涟漪,浑身渐渐没了力气,只能轻吟出声:“帝……星澜……”
他听见她迷糊的娇声,眼眸中炽热之意更甚,仿若燎原之火。
她轻阖双眸,长睫微颤,如蝶翼轻扇,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终是忍不住,缓缓吻上她的唇,温柔辗转,似在探寻世间最珍贵的珍宝,一只手也悄然探向她的罗裳。
颜忆昕的心猛地一颤,身躯微微弓起,似是被卷入一场无形的风暴,只能无助地攀着他的臂膀。
他的呼吸急促而炽热,喷洒在她的面庞。
待他稍稍停歇,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深情与眷恋,低语道:“娘子又忘了,该叫夫君,今晚是我们的花烛夜。”
那声音沙哑而魅惑,他的手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动作愈发轻柔却也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望。
颜忆昕轻颤了一下,心中胆怯与迷离交织,她轻咬下唇,抬眸望向他,目光中带着难言的迷茫与复杂,却也藏着一丝情愫。
他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的爱意如决堤洪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而后缓缓贴近,与她共赴那未知而又充满旖旎的夜之幽境。
窗外,夜色深沉,微风轻拂过庭院中的花枝,发出沙沙细语,满是唯有旖旎的声响,缠绵不绝。
颜忆昕已是疲惫不堪,连发声的力气都所剩无几,她微微撑开朦胧的眼眸,率先入目的是他俊朗不凡的面容。
帝星澜正专注地凝视着她,目光中交织着炽热与深情。
原本清俊的面庞此刻也染上了一抹晕红,仿若被晚霞轻拂,周身透着迷人的韵致。
瞧着她粉嫩的唇瓣轻轻开合,吐纳着气息,脸颊似火般燃烧,仿若春日盛绽的桃花,美目之中氤氲着盈盈水雾。
他心底恰似有羽毛撩拨,痒意难消,忍不住再度俯身轻啄,仿若陷入癫狂。
他双臂猛地收紧,深情眷恋,他的脸颊在她额头摩挲,深情地唤她:“娘子……”
急切地汲取着她的柔情与娇弱,用双唇铭刻下独属于他的记号。
她只属于他,自今而后,永永远远。
她只能痛苦地合上双眸,思绪一片空白,宛如狂风中的飘絮,不得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静谧的南坞里,陡然喧闹起来。
一个清冷的男声在神秘的石堡外,操着官话高喊着帝星澜的名字。
同时,巫族人用晦涩难懂的巫语,叽叽喳喳地议论不停。
显然,他们所在之处的外面,已围了不少巫族人。
石堡内原本和谐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
颜忆昕不是很能听懂巫语,只能偶尔听懂几个词汇,她也不知从何处学来的。
她起初还以为是地方方言来着,因此从来没往他们是什么隐士族群这方面想过。
帝星澜搂着人的动作一顿,眉目间顿时散发一股被打扰的冷峻气息,寒寒的仿若深谷的风。
他对她轻声哄道:“娘子等我,我去看看。”
见她点头应了一声他便整了衣衫迈向门口,又将房门掩实,面上的神情颇为恼怒。
帝星澜走出石堡,而颜忆昕躺在雕花梨木的床上,不自觉地缩紧身子,目光里满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