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别说话,二哥在想事情,二哥现在是都头,真当还在和山里一样?”狗娃教训一句。
大傻眼眶都红了,“当时黑娃死的时候,咱们寨子啥也没有,二哥都敢带着咱们去和黑三品拼命。”
“现在是咋了?”
大傻擦了擦眼泪,“当都头,二哥就不是咱二哥了?非要当这个什么狗屁都头。”
大傻不理解,就觉得二哥变了,穿上这狗皮就变了。
“闭嘴!”
瘦猴吼出一句,“别吵了,二叔都说了,是打是赎,让二哥决定!”
嘴上如此说,瘦猴心中仍旧觉得有些失望。
大傻说的是气话,可从前的二哥真不是这样的,遇到事干就完了!
陈铭面无表情,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回寨子,带着人灭了毒狼寨,可现在的连云寨不是从前的寨子。
仅凭借一腔热血去办事,走不长,也走不远。
毒狼寨摆明了就是冲着他来的!
若是一个普通的寨子就算了,可毒狼寨并不简单,关系着地方豪强,甚至和州府那边都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万一等待着他不只是毒狼寨的山贼,还有青州军呢?
那就真的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咱们回寨子一趟,搞清楚状况再说。”陈铭最终决定还是回去看看再说。
二叔一向稳重,可死的毕竟是他亲儿子,谁能保证,此刻的刘通还能稳得住呢?
在绿林这一行,被对家抓住断手断脚,甚至没了性命都是常态。
陈铭的心中纵然愤怒不甘,可这件事太过蹊跷,尤其是被吴典史提醒之后,那毒狼寨给他一种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的感觉。
回到寨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再次见到刘通的时候,这位二叔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有气无力道:“二子,你......回来了。”
“二叔,你别急,刘正是我兄弟,我不会不管他的。”陈铭安慰一句。
“嘿,混绿林的,迟早有这么一天,迟早有这么一天......”
刘通红着眼,摇头叹息,“他......怕是活不了了......”
陈铭没有接话,断了一根胳膊,在这个医疗水平低下的现在,是致命的。
刘正被抓走,想活下来,大概率很难。
“二子,你别冲动,这事我们几个老家伙合计了一下,不太对劲。”刘通看向陈铭,叹息道,“这是他的命,怪不得别人。”
“别这么说,咱们连云寨是一家人,刘正的事就是大家的事。”
陈铭让刘通先坐下,而后问道:“二叔,现在我需要知道这关于毒狼寨的具体消息。”
关于毒狼寨,陈铭听地最多的是传闻,具体情况如何,知之甚少。
“这几日探查连云寨也不是没收获,连云寨的规模比传闻的大,上次那个谢豪不是被咱们灭了嘛,他带出去的人,只能算是外围。”
“真正的核心精锐,大概有上百号人,整个寨子,加上家眷超过四五百号人。”
陈铭着实吃了一惊,四五百号人的大寨子。
若说之前,陈铭只是馋他毒狼寨的家财,那现在真是私仇了。
“张志明那小子在不在寨子里?”
“这个不清楚,毒狼寨巡逻的人很多,我们只能从外面看个大概,反正盯了这几天没瞧见张志明的影子。”刘通想了想,“兴许是被做掉了也说不准。”
陈铭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张志明身边还有个张大,此人手段了得,忠心耿耿,一般人进不了身。
“寨子里这么多人,每日的吃喝拉撒都是大头,他们的物资从哪里来?”
“这事有眉目,还是多亏了,你从河西村带来的小子。”刘通情绪稍缓,“常青,你来说。”
“不是说,不让他们下山干活嘛。”陈铭皱起眉头。
常青红着脸,连忙解释:“寨主,我和他们不一样,我都十五岁了,不能吃白食。”
他们的家虽然没了,但是在连云寨过的日子,比他们从前的日子还要好。
隔三岔五还能跟着吃顿肉,从前在村里的时候,可是想都不敢想。
现在常青这帮小子们气色都好了不少。
“这小子是个好材料,你们和他这么大的时候,都跟着我们下山砍人见血去了,干点事,他们也留的心安理得。”
刘通自然为陈铭考虑。
这帮小子长大了,忠诚度绝非一般人可比。
“你说说吧,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要干活,得我点头才是。”陈铭叹息一声。
常青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寨主,我在毒狼寨附近见到赵老爷了,就是东江县的赵老爷,他时不时会带人来村里收牛羊,之前我阿爹卖过羊给他。”
“前几日瞧见,他带了不少粮食和牲口上山,应该就是送去给毒狼寨的。”
陈铭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整个毒狼寨的食物,粮食全都是由这个所谓赵老爷送上山去的。”
“常青,你知道那个赵老爷的全名吗?”
陈铭噌地站起身,目光炯炯看向常青,常青被吓了一跳,“我想想,好像......好像听村里的寡妇说过一嘴,说是叫......赵正明!”
一个山贼叫赵正明?
陈铭一愣,不过话说回来,谁能想到一个叫赵正明的人是山贼呢?
陈铭眼睛一亮,将常青拉到一旁,“常青,把你知道的关于这个赵老爷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事无巨细。”
常青重重点了点头,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他知道的事情说完。
不得不说,常青很是机灵,记性也不错。
“晓得了,这次你算是立功了,有了这些信息,我就能把刘正带回来。”陈铭沉声道。
自从他离开连云寨去当差之后,寨子里的大事小情几乎全都是二叔来处理。
要是不能将刘通安然无恙的带出来,刘通嘴上不会说什么,可心里肯定会有根刺,连云寨是他的大本营,无论如何不能出乱子。
“二叔。”
“诶,二子,你说要咋办,二叔......”刘通顿了顿,“听你的,咋办二叔都不怪你。”
“二叔放宽心,敢动咱们连云寨的人,必须付出代价,哪怕他是什么劳什子狼日天。我陈铭,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兄弟!”
陈铭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