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走一个!”
远在荆南的雷木,正和吴子道喝酒,两人脚下已经放满了酒坛子,
他俩都是修行者,修行者喝酒可不会那么容易醉,只要到了练气境,基本上喝酒跟喝饮料没什么区别。
关于谢玲琦那边发生的事,雷木在路上就知道了,他本想先折回去,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是谢玲琦反复和他说已经解决了,让他不要分心。
这会儿这憨批还不知道自己媳妇儿已经毁容了,所以在这儿抽烟喝酒吹水扯淡。
“吴兄,最近江湖上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啊,这段时间我都窝在山沟沟里,消息闭塞的紧啊。”
雷木一口气干了碗中酒,点上根烟继续和吴子道聊天。
“嗨呀,这世道乱起来了,江湖上的动静就没停过,扬州那边听说前段时间有人发现了一个秘境,
好家伙那打的,最少去了四十多个大小门派,结果发现秘境根本就是假的,
一片充满毒瘴的深林而已,里面确实有一些天材地宝,可那毒瘴厉害得紧,
一些道行低的散修猎妖人,刚进去就死了,然后又有人谣传这是有人故意吸引人去,想要凭借着毒瘴杀人夺宝。
一时间去那儿的人个个人人自危,看谁都像是要谋害自己,不明不白的就打起来了,
这一通火并下来,又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其实就是一群没见识的散修胡说八道,结果却越传越玄乎,搞得最后谁也没落得好。”
吴子道也点上了一根烟,现在雷木自己做的香烟属于是抽过的都说好,
搞得吴子道这个对烟叶从不感兴趣的人都喜欢有事儿没事点根烟了。
“人心贪婪,实属正常,说实在的,如果我听说哪里有秘境,保不齐也会头铁的莽过去,
这年头世道乱,一般的散修无依无靠,自然是要抓住一切可能。
心中有抱负却没有实力,当真是难受的紧啊。”
雷木倒满一碗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大哥不笑二哥,他也是散修,也一样的贪,
这次来百濮滇国,不也是为了寻找机缘么。
吴子道见他这样,随口就扯开了话题,
“兄弟你这不一样,机会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抓的,有本事的人才能抓住,没本事的去了也是送死,
人与人之间那是不一样的,你年龄不过弱冠就已经成为了踏云境的高手,
天地机缘就是给你们这种天才准备的,那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家伙懂个什么,
他们心术不正也清楚自己拿不了机缘,无非就是浑水摸鱼罢了。
修行图什么,不就是图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嘛,何必纠结那么多呢,
那些家伙死在那儿也是自找的,明知没能力还要上杆子去送。
算了,说这些作甚,喝酒喝酒!”
说罢,两人端起酒碗又干了一大碗酒。
两人又开始闲扯,突然吴子道想到了什么,对雷木说,
“近些时日北方似乎又要动刀兵了,南方各地也是处处有人扯旗造反,
不过这次好像有些不对劲, 听说有些想要趁着战争加入某些势力发展的修行者猎妖人,
一上战场体内的炁就消失了,不仅仅是练气之人,炼体的体修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上了战场就成了普通人,一时间也死了不少,现在那些打仗的都乱成一锅粥了。”
听到这消息,雷木先是一愣,然后就想清楚了其中缘由,想来是天道不允许修行者掺和俗世战争吧,
否则让这些一个个以一当万的存在上战场,那可就没得玩了,改朝换代不知道等到何时。
“这是时代变革更迭的征兆,修行者的存在是天道需要,因为世间妖魔辈出,
可如果让修行者随意干扰俗世,那么对于那些普通百姓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要不是掺和俗世战争,王朝的更迭对于修真界并没有多少影响。
与其关心俗世的王朝,不如关心一下修真江湖的动静,很早的时候天道就降下了启示,
天显凶眼,天赤如血,天现二日,这种种异象都表明了天下大乱不仅限于俗世。”
吴子道自然是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在听完雷木的解释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江湖上确实有很大的变动,听说在青州出了个绝世天才,
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四处闹事,偷那些修真门派的宝库,袭击下山历练的门派弟子,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现在已经有不少门派联合通缉那人了,奈何那人滑溜得很,没人知道是其男是女,叫什么长什么样,
见过那人的都死了,作案手法也无规律可循。
不知道这次百濮这边天降陨石,那人会不会也过来,如果出现的话,怕是免不得要与之对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就当是长长见识了,也不一定说非得抢到什么机缘。”
正当两人聊天之时,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妇女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上了这酒楼二层,
这两人形似乞丐,手里都端着一个破碗,脚步蹒跚,似是上来乞讨。
现在已经是晚上,大概……九点三十七分,虽然这里没有宵禁,
但这个点了,酒楼生意也颇为冷清,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关于时间,姒亭曈拿出手机看了看,纠正说是九点四十……
那妇人牵着孩童从楼梯走上来,现在二楼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哦不对,另一个角落还有一桌,那桌坐着两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
这两个人是刚进来没一会儿,都穿着粗布衣服,皮肤干瘦黝黑,像是庄稼汉。
也不知道咋想的,一进来就跑到最角落的位置了,雷木差点儿没发现那儿还有俩人。
聊天的时候也是,低着头,说话声音很低,就像是在密谋什么违法勾当似的。
练武境初期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以至于雷木和吴子道压根就没把他们当回事,
至于姒亭曈,她到是老早就注意到了,只是这俩挫汉实在是没啥特殊,就接着玩手机了。
雷木放下酒碗,轻轻敲了敲桌子,吴子道瞬间会意,不着痕迹的往那妇人的方向看了看,
那妇人身边的孩童脖子上,挂着一块脏兮兮的牌子,虽然满是污垢,
但以吴子道的眼力,一下就看出来了,这是金的!
“有意思,身上带着一块金子还乞讨。”
吴子道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莫不是哪一家落魄门楣的后代?这世道家破人亡的太多了,都不容易啊。”
对此雷木没什么感觉,见得少对世道了解不够深。
但既然见到了,自然是能帮就帮,于是对姒亭曈说,
“丫头,去让酒楼厨房做两碗肉面,然后送给那两位有困难的朋友。”
姒亭曈很听话的收起手机下楼去了柜台找掌柜的,雷木和吴子道则是继续喝酒。
那妇人上了二楼以后,见只有两桌客人,一桌年轻的虽然样貌和善,但衣着不凡,像是富家公子,怕是不太好相处。
另一桌像是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可长得贼眉鼠眼,不像是什么好人,
犹犹豫豫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孩子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已经是饿得不行,如果再不吃点东西,怕是撑不住了。
犹豫再三,那妇人低头叹了口气,牵着那孩童打算去找掌柜的,乞求可以施舍自己一些厨房的剩菜剩饭。
就在这时,姒亭曈端着两大碗面从楼梯上走了过来,她戴着面纱,因为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沙雕,
所以气质有些冷,那妇人见姒亭曈朝她走来,连忙拉着自己孩子让到一边,生怕冲撞了姒亭曈。
然而姒亭曈却径直走到了她的身边,把两碗面放在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对那妇人轻声说道:
“谁都有困难的时候,相逢便是缘,请不要客气。”
说完,姒亭曈就回到了雷木身边,雷木和吴子道也是转过头对那妇人善意的笑了笑。
那妇人也知道,这是遇到了心善之人,让自己的孩子先去吃面,自己则是来到雷木他们这桌旁边,
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看这架势是要磕头谢恩。
雷木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跪的礼节,伸手搀扶住了那妇人,
“快去吃些东西吧。”
说话间,他又拿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了些散碎银子,不着痕迹的塞进了那妇人的身上衣服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