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飘飘,沈笑微早就醒来,却是闹剧一场。
……
“阿姊,沈南使臣到祁,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
“司徒风呢?方才他还在这里!你将人给本宫还回来!”
沈笑微目中带怒,心中咯噔一下。双手揪着男人戏服领口,质问起来。
祁楚桉坐在床旁,只扯出牵强笑容,低头凝望她。双手却死死环住她的腰,任由手掌落下,拍打在身体上。
“祁楚桉!”
“人没死。”
耳畔传来女人将要失控的声音,少年眼底掀起丝涟漪,缓缓出言安抚。
“使臣来了,待会儿孤带阿姊去见他。”
沈笑死这才反应过来,沈南来人了!
眼底浮现丝希望。
忽然耳朵旁,音色陡然一转,少年眼中闪过迷人危险。
“若阿姊表现的好,回来便能见着人。若是另一番景象,那就休怪孤手下无情了。”
“你敢威胁本宫!”
话里话外尽是胁迫,沈笑微愤然仰起手来,朝人脸面打去。
啪——
俊脸轻红歪向一旁,左手浮在空中,沈笑微傻眼了。
怎么不躲……
祁楚桉眼底猩红一片,单只手抱着她反倒是更紧了些,低下头颅与她对视。
本以为是沉默之后会是爆发之象,可这祁楚桉对她偏偏……不喜欢按套路出牌。
身前一只大掌袭来。
“手可疼?”
男人拾起她打人的左手,在女人一脸茫然无措的目光中,顺势拉到自己脸颊上揉了揉。
沈笑微拧眉更深,用力收回自己的手,别开眼睛,平静下来才慢慢抬眼看他。
“司徒风在哪?我要见他。”
祁楚桉笑着,虎牙露出却让她觉得阴森可怖。
“不急,阿姊先陪孤见使臣,回来便能看见他。”
终了——
沈笑微还是妥协了。
望着外头鹅毛雪花,宫女恭候多时。
得了令给她梳理发髻,重挽金簪……
——
祁楚桉换回白衣龙袍,领着人去了祁前宫廷——外仪殿。
“老臣裴玉,见过祁皇陛下、长公主殿下!”
老使臣麻雀官服,见她气色无碍,人好好的站在珠帘前,心中松了口气。
“免礼吧。”
祁楚桉想拉着人坐到主座之上,沈笑微眼底精明,不动声色的躲开。撩起珠帘默默站在帘前。
“公主待在祁国,可还舒心呐?”老头子不放心,望了眼红色珠帘后,看不清面貌之人,向沈笑微请示道。
脑海中回想着司徒风模样,沈笑微咬唇,恢复自如模样。
“本宫过的很好,不必挂心。”
此言一出,祁楚桉的心中放平。
怕人背对着自己耍什么小心思,男人蹙眉顺势起身,撩起帘幕走到她身旁。
……
两人又攀谈几句。
“殿下,冬雪飘零可记得多添衣物。”
“对了!微臣还带来了,陛下、太后娘娘传与您的书信!”
柱子下,小太监极有眼力。迅速上前将信件接下,传送到沈笑微跟前。
红衣一怔,颤抖的接过信封。“辛苦您跑来传信于我。”
……
听说母后她们都很想念她,沈笑微眼眶终究有些湿润。
“卑职之责,举手之劳。公主在此承蒙祁君照顾,我在此替沈南国百姓谢过您。”
“使臣过誉了。有孤在此,离郁在祁国自然无人敢欺负。”祁楚桉挑眉,声音威严,倒是十分有信服力。
人也见了,边关文书,礼节什么的也到了。
男人挑眉,朝一旁后方挥手示意。
小太监得了指令,上前小心提醒,“天色已晚,陛下该用晚膳了!”
使臣反应过来,拘礼告退,“既如此臣就不打扰公主与陛下用晚膳。”
“先行告退。”
“去吧。”
见祁楚桉甩袖,眼底喜悦看向身旁之人。
使臣不由蹙眉,疑惑间,望向阶上金簪红衣。
迎着两人目光,女人点头,“去吧。”
“卑职告退。”
——
直到人彻底走出大殿,没了身影,两人才露出真实神情。
红衣蹙眉,迅速收好手中信件于袖中,抬眸第一件事便是讨人。
“司徒风。”
祁楚桉敛眸,挥了挥衣袖,“阿姊表现的很好,孤说到做到。”
殿外,秦公公俯首进来,眼底有些复杂,“陛下,人已经送往凤仪宫了。”
话音刚落。
沈笑微眼底透出急切,撂下身旁男人,提起裙摆朝殿外方向跑。
祁楚桉冰着脸,抬起长腿,作势要缓步跟上,却被秦立费心拦在原地。
望着远处红衣出门,祁楚桉问道:“何事?”
“陛下,洛丞相他来了,求司徒风褪去钟情蛊……”
“……”
——
与此同时羽族府邸宅院,依山傍水,霭松白境。
门口雪下的小了些。
与萧鳞攀谈些话。
终于!
好一个不容易,将人送出府邸。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羽鹤堪堪松了口气,灰色瞳孔中显出疲惫之色。
才一回眸,眼前几片雪花随寒风刮过,阁楼层中响起一道慌乱之音。
似乎有谁摔倒了。
羽鹤狐疑间抬脚,白雪刮过眉梢,只见一楼门口跑出来惊慌失措的小厮。
“祭司!大事不妙!”
……
望着眼蒙黑布,面容痛苦,唇角带血,双手撑在地上的女人。
羽鹤拧着眉。
定是宫里,祁楚桉又开始折磨人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
宫中,司徒风咬着牙关,一言不发抱着怀里人,脸色煞白,心底难过。
原来当初她抱着自己,便是这种感受。
喉头铁锈味在嘴里渐渐弥散开来,他却不敢开口。
死死环上红衣腰肢。
若因自己痛苦,她也像自己先前一般,不愿意再同他这般亲近,可如何是好……
廊下。
沈笑微狐疑间,早就发觉不怎对劲儿。
“风风?方才他们将你带去哪里了?怎么……”
与此同时。
阁楼之中。
一阵柔情雅笛音韵,在空中散播开来。
洛熙月脑袋昏昏沉沉,心里麻木剧痛渐渐随着古老音韵平息。
直到人彻底睡去。
“去取药材:北巅灵犀芝半朵,云松腹三两、苓奇云草四两……”
“是!”
小厮不敢耽搁,记下后撒腿便朝后山药库跑去。
屋里,望着被血迹弄脏的柃木地板。男人眼底不悦。
知人未醒,自己说些刻薄话她也听不到,羽鹤再度咽下这口气。
耐着性子将人提着衣袖拎起来,丢到床榻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