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华的消息丝毫不影响在皇家别院中度假的沈天娇,消息送来的时候,她正带着皇后娘娘在菜园子里种蜜瓜。
这蜜瓜的品种是小四特意从他的封地运来的,小四的封地就是比较偏僻的满洲,用娇娇的话来说,那不就是咱大东北么?!
如今大明王朝的京城大致在现代地图的南京等地,而满洲距离京城路程遥远不说,且气候环境寒冷而恶劣,由此可见,光武帝对这个孩子并未重视。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忙碌的俩人身上,温暖而不灼热。
“娘娘,您看这些种子,可比咱们这儿的品种要大得多。”
娇娇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一颗颗蜜瓜种子埋进土里:“您说这蜜瓜换了个环境还能生长出来吗?”
皇后娘娘也学着娇娇的样子蹲下身子,接过递来的种子,仔细地种下:
“哪怕长不出来,我们也努力种过了不是吗?”
她轻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
【或许芝兰说的对,结果怎么样谁知道呢?自己不能因为自己不幸,就给娇娇灌输连尝试都不敢的思想。】
直到两人种完最后一撮种子,小四才匆匆赶来,面色却不大好看。
“怎么了?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皇后问道。
能让小四面色这么难看的,除了那里不做他想。
“父皇昨日去了晚翠阁后,被英贵人请走了,今日一大早便去了先皇后宫里,早朝时隐隐有松口想让太子出来,争取一个将功补过。”
娇娇反手就是一个吐槽,皇伯伯这招真是糊涂中的糊涂。
“想必反对的人也不少吧?!”
其他人不知道,反正她爹沈勇山是毋庸置疑会反对的。
“娇娇姐说的没错,就是因为反对的人太多,所以父皇才刚开了口,便立即住了嘴。”
“只不过朝中上下都知道,若按这情形下去,太子被放出来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皇后娘娘冷哼一声:“看来英贵人为了四公主,已经投靠太子了。”
“那就让宫里也乱一乱好了。”
皇后娘娘虽然不管事,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底牌。
可惜她还没吩咐下去,就被四皇子拦住了:
“还不至于劳烦母后出手,只怕明日晚翠阁就有消息传来了。”
沈天娇现在只庆幸小四提前将皇后娘娘接了出来,只怕婉妃这胎是保不住了。
见种了蜜瓜后皇后娘娘已经面色疲惫,娇娇二人便将娘娘送回了雅苑才离开。
“小四。”
娇娇想了想,将她让蓝三去打听到的消息,细细同小四讲了。
祁睿哲知道娇娇动用了他特意养着的那批人,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真的有在计划和筹谋这件事。
他的眼神有些黯淡下来,看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太子对她的影响依旧很大。
“娇娇姐,这件事情你别掺和进去,就当不知道,也赶紧通知你的人,不要妄动。”
小四看着娇娇的眼睛,郑重地说道:
“先前我一直没跟你讲,是原本想着,你只要开心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但既然你已经开始培养手里得用之人,我觉得还是跟你讲清楚就好。”
“你可知,如今的形势来看,太子从来不是问题,父皇的选择才是关键。”
祁睿哲眼神明亮,唇角微启,缓缓解释道:
“你应该知道,我的母亲是满洲城主之女,当年大明王朝建国之初,用十万大军兵临满洲城,为外爷为求皇爷爷饶过满洲城百姓,所以自愿献女。”
“最后我母亲被赐给了当时的五皇子,也就是父皇,而我母亲难产去世后,我外爷的身体便不大好了,我之所以能在五岁的年纪被赐封地,是我外爷临终之际,千里血书求来的!”
随着剧情的改变,娇娇已经越来越记不起各个人物的结局,可她始终记着,原书中太子登基,慕容芷为后,大将军府满门凋零。
“你的意思是,只要皇伯伯想法不变,哪怕太子再怎么折腾,他终究会是太子?”
娇娇此刻才明白什么叫无语,光武帝对先皇后的感情,她还是记得少许的,描述中写道:光武帝和先皇后不仅是真心相爱,且那还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绝美虐恋啊!
“那怎么办?只要太子是先皇后唯一血脉,这在皇伯伯眼里,那就是免死金牌!”
见娇娇嘟着嘴不开心,祁睿哲无奈一笑,继续说道:
“所以我说太子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是回满洲。”
娇娇惊呼出声:“回封地?可如今皇伯伯正值壮年,怎么可能让你们这群未成年的皇子回封地?”
“所以才要搅动整个京城,要让父皇认为,我们这群皇子在京会影响到太子的地位,主动将我们放出去!”
四皇子看了眼皱着眉头的娇娇:
“所以姐姐以后可要想我,好不好?”
此时的四皇子不知道,他安排得再好,计划得越缜密,却终归计划赶不上变化。
宫中,婉妃摸着已经四个月的肚子,此刻已经稍稍显怀,她的手里是慕容芷传进来的纸条。
“主子.......”
喜姑姑拿着汤药服侍在侧,却犹豫着没有递给婉妃。
“不过是一个孽种,有什么好不舍得的。”
婉妃一把抢过汤药一饮而尽,半个时辰左右,肚子开始有了反应:
“将那些东西都准备好!”
喜姑姑心疼得连忙点头,此刻婉妃已经疼得面色苍白,整个额头都是汗滴,可她硬是忍着,直到下身开始出血,她这才让喜姑姑去喊御医。
光武帝到的时候,婉妃的痛呼声响彻整个晚翠阁,一大盆一大盆被鲜血染红的水,从屋里被送出,光武帝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身子,德公公连忙让人搬来椅子,可光武帝硬是不坐。
他的记忆又再次回到敏儿(先皇后名讳)第一次小产的时候。
也是这样一个季节,也是差不多四个月大,也是痛呼声。
“文德,我又失去了一个儿子吗?”
德公公静默不语。
光武帝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口,宫女太监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不敢触到皇上的霉头。
两个时辰后,婉妃痛哭的声音终于小了,而光武帝也整整站了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