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慕婉心反驳道,她无法接受因为自己的懦弱,而葬送了一条性命。
“娘,人的机遇百转千回。与您无关!”
“婉儿,她的命运如何,都不是你该背负的。要背负也是我!”谢瑾起身,坐到了慕婉心的身边,轻轻拥她入怀。
“婉儿,要说我放下她、忘记她了,连自己都骗不了,更不想骗你。但是,自从回京后,我一心想和你过日子,是真心实意的。
对她,有眷恋、有不舍、有怜惜、有歉疚......你又何尝不是?
今日,我摊开了说,不仅仅是为她们,也是为你我。我们都蹉跎多年,该放下执念了。
对于她们姐妹两,不找到她们,不知道她们这些年的境况,你我都心难安!”
慕婉心闭上眼睛,强行不让自己想太多,只感受此刻难得的宁静和温暖。最起码,他是真心在哄自己的,有时候,让自己笨一点,也挺好的。
“好,听夫君的。”
谢瑾点点头,看向谢浩辰:“秦画的身世成谜,大家只知道她前夫离世、独自抚养女儿,但是没人知道她来自哪里,经历过什么。她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
要不是此次那名男子道出了富城、杏花村,和那定情信物,我也不会将秦画和她们姐妹两联系起来。
她的原名叫唐心悠,而她姐姐叫......”
谢瑾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她姐姐叫唐心婉!”
他怀中的慕婉心身形一僵,随即嘴角酸涩蔓延,慕婉心,唐心婉....... 所以,他那三年的克制,到底是因为她的名字时时刻刻提醒他有一个妻子,而不敢乱动?还是真的情动而不自知?
真相,永远是血淋淋的!
而她,再也没有了窥探的勇气,她跟十七年前一样,选择了懦弱。
“娘~”谢浩辰实在不忍心看到母亲心受煎熬,“我扶您回房休息会儿吧,坐了那么长时间了,回屋躺会儿。”
“辰儿,我无碍!”慕婉心伸手示意谢浩辰别动,她抬头,看向谢瑾的侧脸。岁月似乎对他尤为偏爱,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这般俊朗不凡。
眉间散不去的愁绪,让他的周身都洋溢这淡淡的忧伤,让人一眼就沉沦。
她还是那样,心里除了他,再也融不进别人。这就是她的命。
“去找她吧!不用担心我,十几年了,我们的故事,总要有个结局,不是嘛?”
谢瑾摇了摇头,“老了,走不动了。今日拉着辰儿听我们絮叨,就是想把事情丢给他去做,找到也好,找不到也罢,那都是命,我认了。
现在,我就陪着婉儿吃喝玩乐,你要是想出去走走,我便陪着你游山玩水去。”
“当真?”真也好,假也罢,她愿意相信便是真。
“当真!”
安抚好了慕婉心,谢瑾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推开了书房的门。
“我娘歇下了?”
看到坐在几案旁的谢浩辰,一点也不意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歇下了!”
“爹想要我怎么做?”谢浩辰开门见山。
“认真调查,如实汇报。我和你娘,都想知道她们的近况,这是我们欠她们的。如果可以,对林婉多照拂几分。”
谢瑾坐到谢浩辰对面,认真打量着这个儿子。当年产子时,谢瑾并不在京中,慕婉心身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稳婆都没有。这才导致生产时她伤了根本,后来无法生育。
谢瑾心生愧疚,从未生出纳妾之心,所以,至今府上,也就只有谢浩辰一个子嗣。整个府邸,冷冷清清的。
“另外,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娶妻生子了。到时候,府上热闹了,你娘心里自然就能高兴几分。”
“爹,自己的妻子自己哄。没理由您欠下的债,让我这个儿子替您还。林婉那边,我可以照拂几分,我娘这边,我爱莫能助。”
说完,谢浩辰拔腿就跑。
谢瑾看着晃动不已的房门,笑骂一句:“臭小子,每次一谈到婚姻大事,就落荒而逃。我看你能逃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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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的天气越来越凉,早晚,已经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到冬天的寒意。破晓越来越迟,暮色越来越早,白日的时辰就这样越来越短。
街上往来人群,晚出早归,也渐渐换上了深色稍厚的外袍和披风。
千家万户中,更多了围炉煮茶和闲聊的时间。这阵子闲聊最多的,莫过于柯府之事了。
柯禄和柯寿二人,在柯福寿辰宴受伤之后,便鲜少露面人前。听闻一心只在府中练习用左手写字,并努力训练右手。且成效不错!
左手写的字迹,已经能像五六岁的孩童了,而右手只要不做太精细的事,也没有大的妨碍了。
本是喜事一桩,兄弟三个喜滋滋的庆贺着。哪知,三人一不小心都喝多了。酒后乱事,三兄弟同心协力,将柯夫人在床第间给伺候了。
不巧的是,被柯二夫人和柯三夫人撞破,两人看到衣衫不整的四人共眠一塌,臊得满脸通红的同时,更是火冒三丈。
妯娌二人,不管不顾的闹开了。最后,二人得以顺利和离,还带走了一众子女,彻底离开了柯府这腌臜之地。
事情一闹开,柯府便紧闭府门,无人敢跨出府门一步。只开了旁边的一个侧门,供府中的下人采办出入。
后来,京中柯府的铺子,接二连三出事,柯府也无人露面,只是委托牙行,将铺子出售了事。
事情发展到这儿,大家都体会出了点什么。柯府必定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遭人报复了。否则哪有那么巧的事?
柯二柯三是荒唐,但是他们很清楚,他们能这么挥霍无度,皆是因为有老大柯福在上面顶着。所以,不论他们在外头怎么荒唐,回到府上,对柯福夫妇敬重有加,断不可能做出轻薄大嫂之事。
事后又还那么巧,让他们的媳妇一齐撞破,还闹开来。
更凑巧的是,这时候,柯府的铺子纷纷出事,竟然无一幸免。这是要连根拔起的意思。
不过,京中本就是是非圣地,日日都有新鲜事。柯府不过一个落魄门第,要不是出了三兄弟一起伺候大嫂的丑闻,大家会恶趣味的谈上一谈。不然,就是柯府一夜之间覆灭,也不过是一句笑谈而已。无人在意。
至于柯灵儿和苏家大少的婚事,更没人会在意。如此门第女儿,估计是倒贴也没人敢要了,苏府又怎么可能还会承认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