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起来，才发现自己是最晚起床的。
赵卫国父亲赵大山是轧钢厂的技术员工，分房子的时候比贾家多了一间半，父母带着赵小红睡一间，自己则是和江源、江河三人睡一间。
至于剩下半间，因为外部搭建还没有开始大范围流行的原因，被赵父改成了餐厅加厨房。
一进入厨房，就看见江源兄弟正带着奶娃娃在厨房玩。
概因三人穿着单薄，外出的话太冷，又害怕打扰到自己养病，所以都躲到了厨房，正开心地玩着呢。
“姨呢，怎么就你们三个人？”
“我妈和隔壁张大娘去城外挖野菜去了，让我俩带好老妹，不能打扰到大哥休养。”
看着一脸认真的兄弟俩，赵年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便宜后妈，怀孕了也不在家老实呆着？
还有，冰天雪地的，四九城有野菜挖？
自己前世虽常年生活在南方，但对北方的寒冷亦是有所耳闻的，这个时候的四九城，不应该是万物枯萎吗？
就算是有点野菜，劳累一天的收获，怕是还比不上挖野菜所消耗的能量吧！
“你们仨也别在厨房玩了，去房间里暖和点，别整感冒了！”说着，赵卫国就准备出去转转，顺带寻蛰点种子，再把空间农场的肥力值弄上去。
虽说只有一亩地，但经营好了，养活三五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大哥，锅里还有两个红薯，是娘特意给你留的。”江源兄弟是个一根筋，他们就只想着老娘早上的交代，其他一概不管。
赵卫国无声笑了笑，随后转身打开锅盖，两个三两左右的红薯，正安静地躺在碗里，红薯皮上还泛着点点黑斑，余温尚存。
将两个红薯拿在手里，余光瞥见弟弟妹妹渴望的眼神，江源还稍微好点，江河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赵小红更是不堪，口水都淌出来了。
虽说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但普通人想吃饱还是比较困难的，尤其是像赵家这种小孩多的家庭。
要知道，赵卫国爷爷这房，下面就赵父兄弟二人。
赵父已经有四个小孩要抚养，即将迎来第五个，可不得提前准备点物资么！
二叔赵大海更离谱，亲身的已经有七个了，又是在农村，眼巴巴等着赵父帮扯呢！
至于屋子里这仨小孩，估摸着在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最多也就是一人一个小红薯，亦或者一碗粮食少得可怜的菜糊糊。
至于玉米糊糊，那是当家的上班前才能吃的。
要不然，这仨吃饱了的小孩，肯定跑出去浪了，哪会乖乖待在厨房。
赵卫国是后世之人，自认为是自私的。
可看着妹妹嘴角的口水，终是不忍独自一人享用。
三年灾害期间，原身饿得肋骨突出，都会省出两口吃的给何雨水，自己还能比他差太多？
自己好歹是学过孔融让利，分点给弟弟妹妹，应该没人会骂圣母心泛滥吧？
赵卫国拿出其中一个，掰成两截，稍小的给了赵小红，又将另外一截递给江源，说道：
“给你，分点给江河。”
江源接过去后，赵卫国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拿起红薯啃起来，三下五除二，便是连皮带黑斑吞了下去，之后就潇洒地揣着手出门去了。
不得不感叹的是，在自家后妈不在的时候，原身对两个异父异母的弟弟也还算凑合。
虽然各种挑刺的话不断，但该照顾的，还是会照顾一二。
所以，这事儿干的，江源兄弟吃得心安理得。
后妈在的话，大概率就是拳脚相向了。
赵卫国晃晃悠悠出了门，也没见到守门要好处的三大爷，估计是时间还早，这时候捞不着好处便没出来。
也有可能是挨了街道办批评，长记性了。
出了95号大院，入目全是黄土和冰渣子，偶有的几棵树也是光秃秃的，全然没有半点风情。
说好听点儿，是朴实无华，说难听点儿，那就是一穷二白的荒凉。
闲着无事，赵卫国准备到到城外晃荡晃荡，要是能在城墙下的砖缝中抬棵百年参，亦或者捡头自杀的野猪，也能贴补点家用不是。
至于去铁路派出所报到？
好歹得整点零嘴，揣上两包烟草才行，别人要不要先不管，自己带不带那是人情世故。
自己前世能在三十出头就做了大项目经理，靠的是圆滑的为人处世，而不是一颗整顿职场的心。
就这般胡思乱想，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了城郊。
顶着路人怜悯的眼光，赵卫国浑然不惧，不就是带伤晃荡嘛，也就脑袋上裹了点纱布而已，大惊小怪的。
要知道把老爹的帽子戴上了！
可惜出了城也就那样，连只麻雀都没有，哪有什么野猪。
老鼠倒是见到了几只。
怨天尤人之际，忽然看见几个老头围着一条结冰的小河钓鱼。
此刻的四九城已入寒冬，部分河流的部分河段会结冰的，对于那些擅长冰钓的人来说可是福音。赵卫国不是资深钓鱼佬，也就偶尔看别人钓一下，本身没有太大兴趣。
况且自己还有正事，探索系统或者开发农场，这都比钓鱼的性价比高得多，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又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空旷地方。
用心感受了下虚无之中的农场，操纵着意识将一棵枯木收入其中。一番观察后，发现枯木还是枯木，并无半点变化。
赵卫国满意了，这至少证明，系统给的农场具备随身空间的功能，还算不错。
“系统，农场使用的肥料可以储存吗？”
“可以的。”
“那这种枯树和干草木，是不是也可以转化为肥料？”
“可以的。”
“具体怎么操作，给有教程啥的？”
“宿主只需将其收入农场，便可用意识将其分解成肥力数值，催生农作物的时候，直接扣除相应肥力即可。”
挺好，肥料还不单独占地方。
就是吧，又给了黑心系统的操作空间。
依言，赵卫国意识沉入农场，默默在心中念了句“分解这根木头”，仅仅一瞬，伴随着白光闪逝，那截枯木便是消失不见。
念头深处，那空旷的农场中，还可以清晰感受到一行文字：农场专属肥力：78。
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别的系统都会以声音或者文字，来提醒宿主农场情况，自己却必须用心去感受才行。
自己没去过工业园区，莫非猪仔也分等级？
放下乱七八糟的想法，赵卫国开始专心收取枯枝杂草。
这隐匿于虚无中的农场，也不知存在的原理究竟是什么，在收取这些可用肥料的时候，只能是自身周边5米范围内，再远便是不行了。
这般走走停停，前路愈发荒凉起来，连林中小径都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