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愣愣地将脸颊靠着她的胸膛,无数的情绪拉扯着向上涌去,积蓄在眼眶周围,酸酸胀胀的。
他努力眨着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
抓着格夏衣服的手却愈发用力。
小声不安地问:“殿下,为什么是我呢,我什么都不好……可你对我这样好。”
女子声音温和响起。
“就当是宿命,我是为了你来的。”
林宥心里一震。
他听过不少甜言蜜语,这却依旧是他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
小竹发现最近,少爷经常愁眉苦脸的。
有点不明白。
如今不管是东宫还是林府,都为了婚礼的准备热火朝天的,能够嫁给皇殿下,少爷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于是小竹问起。
林宥趴在窗边,看了他一眼,掰着嫩白的手指数着,声音小小的,“距离上一次见殿下,已经过去五天了……”
小竹恍然大悟。
“少爷这是想殿下了。”
林宥脸一红,并没有否认。
对于这方面的事,他本来就学不会矜持,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小竹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少爷若是想殿下了,便告诉殿下一声,殿下自然会来看你的呀。”
林宥却反常的沉默了,然后摇了摇头。
“不行。”
小竹疑惑。
林宥咬了咬下唇,趴在窗口,望着外面心不在焉的。
“我要矜持点儿,男儿家,要自重。”
他不想让殿下觉得,他是那种太上赶着的男儿。
就像曾经听过的,这样的男人没有人会珍惜的,因为自己就不自重,所以别人也会觉得你轻贱。
小竹愈发不解。
他觉得这是完全没必要的。
互相倾慕的男女,对彼此抱着思念之情再正常不过,出去见一面也不是过分的事儿。
不过看着林宥的脸色,小竹也不敢说什么。
当天晚上,林宥正闲来无事,外面传来一声熟悉的鸟鸣,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那一瞬间,他心头下意识发紧,转头看着落在窗户上的翠鸟,薄唇缓缓抿紧。
小竹立刻紧张起来,“少爷,这不是那只鸟吗?它怎么会出现在这,七殿下又要做什么?”
这只鸟是楚流徽的,过去十一年,都是它在他们之间传递信息。
承载着他们曾经无数的思念、欢悦。
林宥脸色冷着,“把信取下来,看看她说什么。”
小竹过去将信取下。
林宥打开来看。
上面只有一个地址「海棠湖畔」。
这是他们曾经在林府时常私会的地方,每次他都怀着雀跃的心情奔向那里,看到站在湖边的那道身影,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而如今。
林宥眼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丝厌恶和抵触,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瞬间被火舌卷起,燃烧殆尽。
他不知道楚流徽要做什么,但不管是什么,他都不可能去见她的。
这一晚,楚流徽在湖边等到了半夜,始终没有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眼神有微微的失落。
楚流徽回到府中,天已经蒙蒙亮了。
寝殿中,床上躺了一道身影,已经睡熟。
楚流徽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
程自初揉着眼睛坐起来,睡眼惺忪,“……这个时间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楚流徽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刚忙完,你继续睡吧。”
程自初又躺下,闭上眼睛。
楚流徽看着他的脸,拳头紧紧握住,她怎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听到林宥即将成婚的消息。
当时,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能是同名同姓。
毕竟那是林宥,他除了嫁给自己,还能嫁给谁?
楚流徽发现,她有点不能接受。
就算她已经要娶别人,可是林宥又怎么能嫁给他人?
那曾经只属于她的少年,为她付出一切的少年,要成为别人的夫郎?
楚流徽拳头越捏越紧,指甲嵌进掌心,迸发出尖锐的痛意。
这时,床上即将睡过去的少年,强撑着打起精神说:“明日下朝,父亲想要见你。”
楚流徽猛地惊醒。
她自然知道大将军和自己谈论的是什么事,有关兵权。
有了程自初后,楚流徽发现自己的路好走多了,越来越顺畅。
楚流徽心里逐渐冷静下来,摸了摸程自初的脸。
只有这样尊贵而有价值的少年,才配做她楚流徽的夫郎。
林宥,已经是一段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