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往公主府驶去,谢洛芃坐在靠窗的位置,脑中思绪凌乱,都快把手里的丝帕绞烂了,离公主府越近她便越慌神,她不安的情绪谢洛溪闭眼养神都感受到了。
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听着马车外喧闹的声音。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青柠下车扶着谢洛溪下来,准备扶后面的四姑娘,有只手先她一步伸了过去。
谢洛芃愣了片刻,随即一脸欣喜的把手伸过去,谢洛溪握紧她的手,待她下车后,也没有松开,拉着她往门口走去。
“别怕,我在!”
清冷的声音此刻谢洛芃听着温暖极了,心中安稳了许多,她就知道姐姐嘴硬心软。
谢粼阳看着姐妹俩握着的手,笑了笑,一个是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一个是遗落在外多年的亲妹妹,对她们的感情都不是假的,这般和睦融洽都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门口接待的嬷嬷笑着上前引着他们进去,男女分席,由两个丫头带着他们分别入席。
一路幽静的景色让谢洛芃内心松弛了许多,越往里走铺满鹅卵石的小路宽敞了起来,依稀传来女子说笑的声音。
感觉她有些害怕,捏了捏握着的手,示意谢洛芃安下心来。
她们来的晚了些,院子里各家女眷也已到的差不多了,宴席还没开始,相熟的姑娘们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聊天说话。
廊下摆了棋盘,让姑娘们打发时间,还有九连环,竹蜻蜓许多消遣的的小玩意儿。
桌上摆放着新鲜瓜果跟精致的点心,点心做的小巧,一口一个不会弄花姑娘们的口脂。
四周放着许多各色的花朵,年轻貌美的姑娘们置身其中,倒真是人比花娇颜色浓。
二人一进来,就感受到许多打量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见她们手拉手,都各有各的想法,每家都是众多姐妹,情深这套大家都会,谢洛芃早有准备却还是心慌,谢洛溪早已习惯并不在意拉着她往里走去。
见她们走远,方才的姑娘们低头悄声议论着,闺中无趣,像她们这般话本一样的故事,更是成了她们的谈资。
“瞧她们那样,可真作!”
“那谢洛溪从前多神气啊,如今焉了吧,那副模样做给谁看啊。”
“嘘,低声些,她身后还有永宁侯府呢。”
“哼。”那女子冷哼了声,不再说话,还是害怕永宁侯府。
……
带着二人在亭子里落座后,那丫头便下去了,松开握着的手,递给谢洛芃一杯热茶。
近日不少人对京中这对姐妹花都好奇的很,尤其是往日看不惯谢洛溪的一些闺秀,都瞧着这边,不时低声议论着。
这种场合谢洛芃第一次来,难免会怯场,四周那些不加掩饰的打量目光更是让她不自在。
“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既遮不住她们的眼睛,也封不上她们的嘴,她们爱看爱说便由她们去,自己自在些才舒坦。”
她从前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眼光跟看法了,如今回过头去看,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谢洛芃点点头,缓缓神,挺直了背,让自己看起来大方得体,喝着茶水打量起四周的布置。
袁氏跟一众官隽夫人在另一侧跟长公主一块说话,不放心谢洛芃便差人去看看,听人传话回来心中这才安定了下来。
瞧着九曲桥上的女子眼熟,谢洛溪低声叫红蕊去把人请过来,那女子见了红蕊显然一喜,问了几句话往这里看了一眼,同身旁的人说了声便快步走了过来。
“洛溪!”
“阿镜!”
江芸镜,谢洛溪的手帕交,二人相识十余载,感情甚是要好。
从前她是个糊涂的性子,芸镜是个聪明的,自小就瞧不上谢洛芊的性子,上一世她劝阻谢洛溪不要同谢洛芊来往太频繁,可她陷的太深,在谢洛芊跟萧运良的忽悠下后面二人便渐行渐远,被送往寺庙前芸镜来看过她,她自知没脸,不敢见芸镜。
如今再见她,心中百感交集,不禁红了眼。
江芸镜见她这般,以为是她回祖籍这段时日受了委屈,她一回京都便听说谢家的事,本想上门找谢洛溪又怕唐突,期间写信谢洛溪只说都好,碰巧又到花宴,便忍着今日来问她。
还没开口,便见谢洛溪红了眼,心里一阵着急。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了,是谁让你受委屈了?”话是对着谢洛溪说的,可眼神却盯着谢洛芃,以为是这回来的妹妹暗地里给好友使绊子了。
江芸镜只要不是害命歹毒的行事,她一向都是护短的。
谢洛芃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支吾着说道:“我没有…。”
见好友误会,怕吓到谢洛芃,谢洛溪连忙道:“无事,方才迷了眼睛,我也许久没见你想你罢了。”
拉着江芸镜坐下,捏了捏她的手,对她说道:“阿镜,这是我四妹妹,洛芃。”
对着谢洛芃说道:“阿芃,这是芸镜,是江御史的女儿。”
“芸镜姐姐!”
“阿芃妹妹。”江芸镜看这模样就知道不像是个会耍心眼的人,跟谢洛芊那有七窍的黑心不一样。
痛快的应下,从头上取了根钗插她头上。
“呐!见面礼。”
“谢谢芸镜姐姐。”
这有妹妹的感觉还不错嘛!
江芸镜大上她们一岁,谢洛芃叫姐姐也是应当,可她总觉得怪怪的。
三人在这坐了一会,聊了几句,江芸镜这才放心下来,谢洛芃眼神明亮,说话也大方,见她们感情不作假,对她便更热络了些。
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谢洛溪低声跟她们说了一句要去更衣。
想着四处走走,走到后山处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